第02节 [7]
朝阳初升,顶头已坐上三个人来,中间一人,是明缘大师,右侧是个蓬发垢面,满身结衣的火眼缩肋,形如猿猴的老乞丐,看年龄,此人约有七旬上下。
证人席右侧,这时挤了有二十多个人,最上首坐着一个除了衣服以外,所有东西都是金质的老人,此人满头金发,一张血口,金色猬须根根暴张状至骇人。
金发人右侧,是个黑衣黑脸,细眉暴眼,手提两个铁弹的少年,左侧是个剑眉星目,双目闪烁,相当俊美的少年,只可惜面色稍为苍白了一点,以上则是些凶神恶煞般的汉子。
左侧,最上首的位空着,柏树礼坐主位,以下便是柏长风,与其青儿。
次位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白纱蒙面,只露双目的少女,虽然,看不见她的真面目,但仅那双汪汪秋眸,也足能勾任何一个少年男子的三魂七魄,少女背上插着一柄古剑,剑柄上刻有“七煞”两个篆字,此女准是那“七煞五女”白燕了。
“七煞玉女”白燕身侧,空着一个位子,再下来,就是“断魂煞神”晁子羽与“小秀士”朱云鹏。
七八个汉子,来回穿流不息的送酒上菜,忙碌不已。
就在这时,院内缓步距进身着黄衣的燕少玉,全场所有目光,几乎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燕少玉对这些视如无睹,冷傲中,全身充满了煞气,他朝“百灵雕”柏树礼淡淡的一点头,缓步从容的向起身相迎的朱、晁二人走去。坐在“七煞玉女”下首。
“拍!”的一声,金光一闪,对面俊美少年打开了金扇,不用说,此人准是那“金扇玉狸”余煌了。
他星目中掠过一丝嫉妒的光芒,心说:“好小辈,你敢坐在那女煞星身侧,这下准有你好看的了,她岂是轻易让人坐于身测的人?”
但是,他失望了,“七煞玉女”白燕没有一点反应。
院中仍是那么静,自从燕少玉进来之后,空气便好像都冻结了,他的冷森,从容,令人心寒,也令人心恨。
“百灵雕”柏树礼精目不停的四处闪动,似在等待什么?
突然,老乞丐哈哈一阵大笑道:“江湖纷争扰嚷不息,乃是常事,来!咱们大家喝一环,先礼而后兵,柏兄,老要饭的想借花献佛,敬在场诸位一杯,不知可否多拿几个杯子来?”
老乞丐一打开沉寂,大家全都清醒过来,谈笑又恢复了常态,“金扇玉狸”向手下两个大汉私语了几句,两个大汉离座而起。
“百灵雕”柏树礼强自镇定,朗声道:“来人哪,给施大爷拿上两打杯子。”家人应声而去。
两个离座大汉,这时走到“七煞玉女”白燕座前,长揖高声道:“久闻一文一武倾国倾城两位宇内佳人,今日且当此盛会,可否请姑娘揭下面纱,让大家一睹丰彩。”
隔着面纱,看不到她面部的变化,只听一个令人心迷的鹂道:“今日当此盛会,本姑娘不愿先开杀戒,两位请吧!”
左边大汉笑道:“姑娘,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怎么如此不给面子?”
“七煞玉女”白燕美目中杀机突然一闪,冷叱道:“本姑娘第二次原谅两位了。”
右边大汉仍不死心,笑道:“美丽是要给人看的,姑娘……”
一声娇叱,突见白虹一闪,血光立现,“砰!砰!”两声,座前已多了两个尸体,胸口全部多了两个大洞,血流如注。
“七煞玉女”白燕仍端坐原处,不知何时,她长剑已早入了鞘。
燕少玉心头微微一震,付道:“此女好煞气,好身手。”
全场一震,鸦雀无声,老乞丐冷喝一声道:“在事情尚未诉诸武力之前,大家仍是朋友,我‘毒丐’施善真先敬各位一盏,以谢往后直言之罪。”
语落斟满一盏,捏于两指之间,往外轻轻一送,酒盏平空直直的向金发怪人飞去。
金发怪人右掌轻轻一伸,酒杯落于掌上,阴沉的笑道:“方道灵谢过了”,一饮而尽。
燕少玉心中暗自冷哼一声,付道:“借此恐骇,酒杯不注外功,接有何难,你要是稍有不公之处,燕少玉今天叫你难全身而退。”
“毒丐”施善真又斟满一杯,朝“七煞玉女”白燕道:“老要饭的敬白姑娘一杯。”
酒杯平推而出,与先前一般无二,但谁也没有发现,其在推杯之前,内陷的掌心,突然展平。
“七煞玉女”白燕心思乖巧,见状连忙贯右臂,一展柔荑去接。
燕少玉右掌放在桌上,双目冷漠的盯着天上浮云。
“七煞玉女”白燕。玉指一触酒杯,突觉有一股如山压力,如不用力拿,准要触到手心,但一用力,酒杯必破,芳心下急。粉脸不由为之变色。
就在这一刹那,突然一股暗劲从杯前掠过,杯上劲道全失。“七煞玉女”乖巧无比,当下玉手急忙一翻,酒杯落在手背上,全场登时暴起一片掌声。
“七煞玉女”白燕,一饮而尽,娇笑道:“小女子谢了。”
缓缓坐了下来,那双迷人的美眸,轻扫了燕少玉一眼,燕少玉仍望着天际,使她疑惑是谁相助来的。
“毒丐”施善真老脸一红,急忙低头又斟了一杯,这次以掌心贴酒杯,飞向“八臂人熊”余星武,仍是末注内力,余星武谢过,一饮而尽。
这次,轮到了燕少玉了,“毒丐”手握酒杯,笑道:“那位少爷不知高姓大名,老要饭的够不够资格敬少爷一杯。”言下存有轻蔑之意。
燕少玉收回目光,冷冷的笑道:“少爷既不行乞,也不想与阁下攀亲,知不知姓与名又有何妨,不过,在下等这杯酒已等了多时了。”
一语惊四座,个个为之哗然,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他险上,就连他身侧的“七煞玉女”白燕也不例外,不错,他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毒乞”施善真岂是省油之灯,狂笑一声,道:“少爷说的是,老要饭的厚颜了,请收下。”
酒杯平射而出,虽然缓慢,但却可以明显的看出其所带的骇人劲道。
燕少玉端坐不动,缓缓伸出左掌,平放桌上,似在等待酒盏落下。
“毒丐”施善真心中狠道:“狂妄小儿,你是找死!”
酒盏飞到距离燕少玉身前尚有三尺许,燕少玉举手倒了一盏酒,突然。“砰”的一声,那酒盏垂直跌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