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
“好,我写!”吴应熊毅然点了头。
现成的文房四宝,就在栅外那张桌上,李诗连桌子搬了进来、他为吴应熊研墨,吴应熊提起笔,一封文情并茂的书信一挥而就。
李诗等墨渍稍干,摺起了信,放进怀里,道:“额驸,我告辞,请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再动私刑,一旦查缉营告诉我,那位慧娘埋葬的地方,我会马上来告诉额驸。”
吴应熊没多说什么,只道:“谢谢你了!”
李诗又把桌子搬了出去,然后走了。
走,当然是要先出牢房门,一出牢房门,不得了了,外头数不清的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黑压压的一片,把这一带牢房围得水泄不通。
而且,马上起了骚动,马上有人叫了起来:“出来了,出来了……”
看见瘦老头几了,他也指着李诗叫:“启禀王爷,就是他!”
“王爷?”
李诗也看见了,人群里有五个穿戴整齐的大员,敢情宗令,左右宗正,左右宗人全到齐。
为什么叫王爷?
“宗人府”的宗令,一定是位和硕亲王,而且还得是位德高望重的亲王。
是得,不然何以服宗室!
只听居中那位红顶子、白胡子大员喝道:“你就是李诗?”
“不错!草民正是李诗。”李诗道。
“你好大的胆子,就算你有大功于朝廷,也不该胁迫官员,强闯我‘宗人府’大牢,给我拿下!”
轰雷似的一声答应,周围的人要动。
“慢着!”李诗扬声喝止。
声音不大,可是都听见了。
“你还想干什么?”
“草民有要事来见吴应熊,曾经请徐大人请示宗令,可是徐大人不允。”
“本来就是,你一个江湖百姓,凭什么来见钦犯,又凭什么让府丞为你请示。”
“草民一个江湖百姓,又凭什么为朝廷把吴应熊截回来?”
红顶子,白胡子大员微一怔:“怎么说,吴应熊是你截回来的?”
“不错!”
“就算是你截回来的,可是人已经交到了‘宗人府’,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草民有急要大事,非见吴应熊不可!”
“不管你有什么急要大事,没有老夫的允准,就是不能见吴应熊。”
“草民刚说过,曾经请徐大人请示宗令。”
“可是你是个江湖百姓,又凭什么让他为你往上请示!”
说来说去又说回来了。
李诗淡然一笑:“草民为朝廷卖力卖命的时候,怎么没有人嫌草民是江湖百姓!”
说得也是!
红顶子,白胡子大员气得脸色都变了:“你……”
李诗跟着又是一句:“草民已经见过吴应熊了,宗令大人你看着办吧!”
这一句简直是火上浇油。
红顶子,白胡子大员勃然大怒:“你、你、你,好大胆,好大胆,给我拿下,给我拿下!”
周围那些人里,有几个叱喝声中扑了过来。
李诗掣出了软剑,只一抖,朵朵剑花飞了出去。
那几个那见过这个,吓得惊叫声中退了回去。
李诗垂下软剑:“还有那一个要上?”
黑压压的一片,围着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敢再动了。
“好大胆,你还敢拒捕,拿下,拿下,快拿下!”红顶子,白胡子大员一阵怒喝。
奈何,他喝他的,就是没人动。
红顶子,白胡子大员挂不住了,暴怒,立即转向左右:
“你们想造反,你们那个敢再抗命,就跟他一样论罪!”
这就不好玩儿了。
有人要动了,当然,那是不得不动。
“等一等!”李诗说了话。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草民不想让这些弟兄为难,宗令大人你还是收回成命吧!”
他收回了软剑,取出了那把匕首。
红顶子,白胡子大员一怔,其实不只是他,左右宗正,左右宗人,还有那个府丞,也都为之一怔。
李诗道:“列位大人认识这把匕首么?”
红顶子,白胡子大员惊声道:“你怎么会有先皇帝的这个宝物?”
李诗道:“宗令大人是不是该问,先皇帝!”
“奴才不敢,奴才等叩见先皇帝。”
红顶子,白胡子大员、左右宗正、左右宗人,还有府丞,都跪下了。
这几位都跪下了,其他的还敢不跪,刹时,都跪下了,也是黑压庄南一片。
“徐大人,草民这个江湖百姓,还够格么?”李诗问府丞。
瘦老头磕头如捣蒜:“够、够、够,奴才不知道,奴才该死,奴才不知道,奴才该死!”
“宗令大人!”李诗转了方向:“草民可以见吴应熊么?”
“可以,可以,奴才不知道……”
“宗令大人不要拿草民么?”
“奴才不敢,奴才天胆也不敢……”
“那就是说,草民可以走了。”
“可以,可以,随时可以走,随时可以走。”
“临走我再多说一句,不可再对吴应熊动用私刑,否则我唯你们‘宗人府’是问。”
说完了话,他收起了那把匕首,往外行去。
围在那儿的,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只听红顶子,白胡子大员带领左右宗正,左右宗人,还有那位府丞,齐声道:
“奴才等恭送圣驾。”
可不得恭送圣驾?那把匕首就等于大清皇帝御驾亲临。
其实,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当今皇上,照样也得大礼参拜。
李诗走了,头也没回的走了,刚出“宗人府”不远,他忽然停住了。
就在李诗停住的同时,他面前如飞落下一个人来,赫然是玉贝勒。
李诗欠身道:“惊扰贝勒爷了。”
“我听说‘宗人府’出了事,早赶来了。”玉贝勒道:“一听说是你,我没现身,究竟怎么回事?”
李诗把经过告诉了玉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