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烈女诛奸 [3]
“县太爷待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不好好地报答他。你关好门窗睡觉吧,衙门里还有事,今夜我不回来了。”背起霖儿越墙而去。他已明白,自离坟场,一举一动俱在别人监视之下,幸亏没再做欺心事,否则,脑袋早就搬了家;也很感激那个姑娘,没有揭他的短。经过这次教训,天良发现,以后他果然没再做坏事。赶到县衙,守备何澄也已带人赶到。县太爷见霖儿长得还很清秀,甚是喜亲,亲自交给夫人照管,然后带着大队,赶往葛家别业。天亮,陷落的部份,首先挖清了,下面埋着一男一女两具死尸。迹象显示,二人生前还发生争搏,男尸背上还插了一把剑,女尸身上也有伤,已难辨清究为拳伤,抑是压砸出来的伤痕。
女尸自是小兰,孙允没见过,就把她当成葛氏富孀,糊里糊涂结了业。房子贴上了封条,在逃凶嫌,案后查缉。那批失踪的捕快,事后也都回来了,据说是被一蒙面侠士所救,异口同声全都这么说,不信也得相信了,隔了一夜,东城侯记老药铺后边那栋新修建的房子,也被强人侵入,屠杀个精光,成了一宗无头案。这是给小兰报仇,也是给地方上挖去一个祸根。
公孙启办完这件事,才离开海城。
腊末冬残,岁又云暮,辽东地面,又已是风雪漫天的琉璃世界。玉宇琼瑶,极是壮观,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冷了,山口镇印记参场那个中途站,自去年被毒蜂雷登带人纵火焚毁后,败瓦残垣,至今无人收拾,在风雪衬托下,愈发显得凄凉破落。
站后小楼,由于距离仓库稍远,当时刮的又是北风,尽管未受波及,但烟熏火烤,一年未经打扫,外表看来,也已呈现残破不堪,今夜就在这座小楼,里边突然出现了灯光,虽然时间不久就熄灭了,可也已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今天是腊月初八,是过年的开始,世俗照例要吃上一顿腊八粥,仅管距离年底,还有半个多月,但在民间已洋溢着过年的气息了。
初八这天,月亮还不够半圆,冷月寒辉,却已能把大地景象,清晰地映照在人们的视线之中。是有心人来了,一共是两个,不,后边还有隐隐藏藏,虽然看不清数目,但绝不全少于十个人,咦!怪了!前行两人,刹那已近,赫然是人寰五老的老大上官逸,与追魂扇唐通,他们两个人怎会勾结在一起?这简直匪夷所思,想都想不到。山口站被包围了,站外四周,全埋伏下了人。上官逸和唐通,这才来到了小楼前。追魂扇唐通以达楼下,扬声唤道:
“秦牧,你既冤魂不散,那就出来吧。”楼内立即传出一个宏亮声音道:
“好得很,你就是请来天兵天将,老夫也非宰了你不可。”
楼门开处,随声走出一个魁梧老者,白发银髯,面色红润,目光如电,相貌极是威猛,身后陆续走出一个少女与三个四五十岁的壮年人,分立老者左右。
老者自是秦牧,轻藐地瞥了唐通一眼,寒煞的目光,却注定了上官逸,打量了半晌,道:
“恕老夫眼拙,尊驾是哪一位?”上官逸随口通了姓名。不料秦牧却敞声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苍凉与悲愤。上官逸觉得他笑得蹊跷,诧异地瞥了唐通,意在征询姓名有什么好笑?唐通也是一脸茫然神色,似乎也不知秦牧为何发笑?上官逸不由无名火起,冷冷的说道:
“笑罢,尽情地笑,等会叫你哭。”秦牧止笑道:
“老夫是该哭。”上官逸愈加不解,道:
“这总该有个理由?”秦牧道:
“因为你不像。”上官逸杀机暴涌,道:
“我就是我,何言像不像?”秦牧冷笑道:
“何不问他?”“他”字自是指唐通而言。上官逸怒瞥唐通,目光中寒光愈盛。唐通强作委屈,道:
“山主能中老匹夫商间之计?”上官逸冷哼一声,没再理他,移注秦牧道:
“老匹夫还不下来受死。”秦牧道:
“你可知道老夫的规矩?”上官逸道:
“铁面判官,心黑手辣,掌下从无活口。”“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秦牧气极而笑,道:
“唐通,你这个该死的畜性,不错,老夫掌下从无活口,但所诛尽是象你这样丧尽天良的东西,欺兄盗嫂,猪狗不如,小儿识破尔奸,不幸惨遭灭口,拿命来吧!”怒喝声中,凌空扑下,骇人掌风,罩向唐通。唐通觑准奸机,追魂扇一扬,暗藏毒钉,猝告发出。阴险毒辣,于此可见。铁面判官秦牧,纵有通天本领,在这种情况下,不能缓不能躲,“噗”的一声,追魂钉立中前胸。怪事发生了。追魂钉向不虚发,发必见血,非伤即死。可是现在,这么歹毒的东西,在秦牧前胸,竟然失了效,就象打在坚韧的皮革上,“噗”声过后,反被撞落地上。秦牧不仅未伤未死,纵扑的身形反而更快,掌风也更见猛烈。
唐通偷袭无功,铁扇倏然张开,一挥一划,削卸来势,人已倒纵二丈,游目瞥见上官逸,已被一女三男,围在核心,不禁心头鹿撞。秦牧脚落实地,一粘即起,再度向唐通扑击而去。唐通内心有愧,不敢接战,再次暴退,已经退到了瓦砾场上。秦牧边追边喝道:
“你逃不了,明年今天,便是你周年忌辰,看掌!”左掌护胸,右掌如刃,斜劈肩头,带起一缕尖锐破空声,骇人之极。唐通晃身避开道:
“老匹夫,我已让你三招,别逼人太甚。”咦,是他约了帮手,来找秦牧的,反说秦牧逼人太甚,这成什么话?秦牧怎肯放松,又再追扑攻上。唐通见势也不能再退。瓦砾堆,地势高,埋伏在站外的人,最少有三面看得见,他自己不打,朋友怎肯帮忙?秦牧武功比他高,人又正直无私,早年错杀秦牧之子,心里有愧,是以见了秦牧,未战先怯。现在情势所迫,他已无法再退,秦牧追扑攻到,他只好硬起头皮,挥扇迎架,在他说来,的确好象是被迫。秦牧双掌翻风,飞声雷动,威势无伦。
唐通铁扇倏张倏合,时笔时剑,变化亦极诡异难测。
上官逸以一敌四,始终胶着在原地,但却瞒不了明眼人,他是能胜而不胜,能突围也不突围。窥察四人武功门派?抑是别有用心?此刻谁也不知道。不过,唐通首先注意到了,眼珠一转,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边战边想,愈想愈怕,不禁传声道:
“秦老,快停手,也别再认真,你杀了我,你也走不脱,不信,你偷偷地看一看那边。”秦牧以为他要弄鬼,自然不信。唐通了解他的心情,又再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