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逞强逼亲 [5]
“对呀!麦小云,你可别忘了今年今日、此时此地,乃是你的忌口、该是你的墓穴!”
恶老人的原意莫非想搅扰对方的心志,败坏对方的招略,使之慌乱,使之散失、使之神舍不守!
可惜他看错了对象,奈何他找错了日标,麦小云岂是一个没有自信、没有主张和没有定力的人?
麦小云挑逗过去了!
他笑笑说:“这又何必呢?财丢人没事,身伤命就保,我们之间并无三江四海之仇,亦无杀妻夺子之恨,只要一方低头认输,彼此也就完了。”
恶老人沉着声音,咬着牙齿说:“麦小云,你毁了我的家,你伤了我的身,最最不能原凉的是你湮灭了我们‘四杰村’的威名,今天你就认命吧!”
他说得嚣张,他说得跋扈,他以为对方已经上了他的当、中了他的计,是以表露出肆无忌惮、狂妄倨傲。
麦小云笑意依旧地说:“今日里,假如我失了手,或者是力不敌,非但要失去翡翠玉如意和武学秘籍,恐怕亦会因此伤了身,威名不也从此完了?那你又何必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呢?”
“你这是在求饶?”恶老大不可一世的说:“但求饶也没用,今日你是死定了!”
他说管说,打归打,专找人家的间隙,单攻对方不易防御之所在,那是什么部位?命根子,真是卑鄙得紧、下流透顶!
麦小云心头顿时一动,他已经了解对方的为人,摸穿对方的心性,因此,他将运用目前的身份和职责,暗暗作了决定。
“既然如此,这么好的地方,这么佳的风水,你何不留着自己呢?让给别人未免太可惜了。”
他一长身形,手势立变,“钩头”微探之下,右掌倏然化成了万千幻影,齐齐的直朝恶老大前胸平推过去!
麦小云运上了“千佛手”!
“啊!虚幻掌。”
恶老大不由惊呼出声,他闪躲连连、暴退连连、刚才的镇定模佯、刚才的咄咄之气俱都乌有不见了。
铁桶破了、城墙倒了,恶家兄弟那-方缺口陡现,联手之势也就随之冰消瓦解了……
麦小云既然已经作出了决定,那就不再让“洞庭四恶”轻易离去了,他脚下一紧,掌心猛吐,“啪!”的一声脆响,恶老大顿时摇摇晃晃、踉踉跄-的跌坐在尘埃之上了。
恶家兄弟一见老大受创,不约而同的群起猛攻,是驰援?驰援不及,是救助?救助也是无效!
麦小云一个回旋,青龙翱翔、灰鹤飞舞,气势不减,威力不减,在电光石火之中,在星殒箭奔之间,三个声音并在一起,连在一堆,汇成了一声既沉又长的闷响,恶家兄弟谁也不输,变成了元宝四只,散落的环坐在山岗上面了。
阮世德他们惊住了、骇着了,身形不知转,双手不知动,脚下也是不知道走,只是怔怔的、愣愣的呆立在当地。
麦小云迈步朝恶老大走了过去,那么悠闲、那么随意,哪里像是经过-场激烈的大战?
恶老人再次吃惊了,他淌着汗、喘着气,哪管右肩头的痛楚?
立即颤危危的由地上爬了起来,瞠着眼睛说:“你……你还想怎么样……”
麦小云调侃地说:“你不是说此地的风水好么?”
声抖了、音颤了,恶老大不由脸上神色大变,他嘶哑地说:“麦小云……你要赶尽杀绝……”
“不,我只是让你们将息将息、休养休养而已。”
只见麦小云身前蓝衫的下摆一掀,恶老人又跌坐在原来所坐的地方了。
其余三凶面呈死灰、浑身觳衅,他们虽然也都站了起来,但个个却是垂头丧气,这不是-群待宰的羔羊么?
麦小云焉能厚此薄彼?他如法炮制,恶老二等三人也被依次的归了座,不坐行吗?不行,因为他们右膝上的主脉穴道遭人给封闭上了。
技不如人,夫复何言?现今要剐要割、要蒸要煮也只有任人高兴了,当时他们不也有这份同样的心思与意愿吗?
麦小云回头了,麦小云转向了,阮世德几个人的心情也是一样,犹如苍鹰之与鸟雀,犹如老虎之与绵羊,他们不是不逃,而是知道想逃也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到时候迁怒对方,反会加速其亡,这弱肉强食的世界!
麦小云却是谈淡地说:“你们走吧!望好自为之。”
这是皇诏、这是天音,它出乎人们意料之外,包括了“洞庭四恶”几个,阮世德他们冷汗收了、寒气吐了,他们一声不响的掉头走了,但眸子中却露出了羞愧与感激的眼色。
阮世德四人走了,麦小云也跟着朝富阳方面而去,因为他必须要去交待当地城隍庙里的城隍土地。
麦小云这一走,恶老大顿时急了起来,他汗着颜面说:“麦小云,你是要饿死我们还是晒死我们?倒不如一掌劈了我们!”
“不会的,放心好了,我马上叫人来伺侯你们、款待你们。”
麦小云头也不回的说着,头也不回的去了。
“麦小云……”
“麦小云……”
相应不理,“洞庭四恶”只有靠自己了,他们忍着痛站了起来,想以二人一对、相扶相持的拐着右脚离去,奈何右臂也已经不听使唤,只有颓然的又坐了下去。
从此,江湖上再也见不到“洞庭四恶”的人了,要有,那也得要在几年之后或者是更久。
何曾想到?麦小云冥冥中也算替麦家报了仇,至少是麦无名的,或许他自己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