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虹金钩 - [武陵樵子]

第廿七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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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文骧只觉得全身一麻,百脉-痛,连心都抖得发麻,好像全身被一种极大的力量紧压……自己就如巨石下的榨菜一样,阵阵气血往上涌,头皮发炸,眼冒金星,鼻中发热,两耳刺痛,而且,在步步的压紧。

  岳文骧知道这样下去,非七窍流血而死不可!

  他何尝不想挣扎?

  可是,无法用力,愈用力,全身骨节好像要炸裂!

  只觉得肌肉在收缩,连心都在紧缩,被压榨得如在点点滴血。

  他昏眩了!

  只有刚牙咬得吱吱的响,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一边的欧阳喻秋呢?

  大约他深知这种毒刑的厉害,一点也未用力反抗。

  所受的痛苦虽不如岳文骧之深,却是全身抽搐着。想动,偏不能动,好像要窒息偏偏喘不出气,只觉全身血管好像要炸开,牵动内外伤,恍如油煎、火烤,他知道,如这样下去,不过一盏茶时间,就会气绝。

  就在岳文骧和欧阳喻秋生死两难,都已半昏状态中,只存一口气未断之际,赤面老怪一打手式,八个大汉就应手松了刑。

  岳文骧才若死还魂,睁开了无神的眼睛。

  欧阳喻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老怪作鹭-笑道:“滋味如何?一种比一种厉害,岳小子!你服也不服?”

  岳文骧咬牙切齿的迸出一句:“老贼……”便感全身一阵奇痛,百脉如沸,这是气血被上刑壅滞,下了刑又自行奔流的现象,却十分难受。

  老怪“哼”了一声:“小狗,你既要遍-五味,老夫慢慢消遣你。”

  一摆手,百乐齐奏,玳瑁筵开,老怪肃请“百花公主”入座,邪笑道:“粗肴水酒,恐不足入美人之口,公主多多包涵……我们可把这两个小子做下酒之物,等下公主是要圆的(人心)?还是要稀的(脑髓)?或酸酒汤(人血)?不必客气!”

  公主盈盈入席,媚笑道:“教祖爷别折煞奴家!可惜羊儿不会叫,教祖爷能使羊儿叫么?”

  赤面老怪嘻嘻一笑道:“公主要两个小子叫,还不容易?只管瞧着!”

  公主媚波流转,向老怪抛了一个媚眼,嫣然一笑,百媚俱生,头上百花珠冠上的小珠,也颤巍巍的。

  她又摇首弄姿,有意无意的斜睨“哀牢双煞”和沈一飞、姜声诰等,不过那么如风一瞥,除了姜声诰素来阴鸷,喜怒不易现出,又在为欧阳喻秋的事盛怒之下,佯作不见外“哀牢双煞”犹如生磁猫入眼,全身不自在,四只凶睛,几乎流出油来。

  沈一飞虽懔於老怪面前,不敢稍为放肆,竭力忍住肚下一团火,强作正而经之,严而肃之,实在,早已酥麻了半边儿。

  那些倚立的贼党,更是三魂去二,六魄存一,都自作多情的以为她向自己抛了一个媚眼,送过情来,却几乎忘了生辰八字,如-如醉,头重脚轻起来。

  老怪状若不闻不见,只顾向“百花公主”举杯敬酒!

  大开筵席,两边排开三十多桌席面,由“哀牢双煞”坐了第二席,沈、姜二人坐了第三席,其余则是八人一桌,连同“百花公主”带来的人,一齐入席,大吃大喝,兴高采烈。

  酒过三巡,菜上六道,老怪吩咐把岳文骧上了“突地吼”把欧阳喻秋上了“着即承”才向“百花公主”举杯,期期怪笑道:“公主!你要羊儿叫!请听小狗叫吧。”

  一挥手,对付岳文骧的四个大汉一齐动手。

  岳文骧只觉得肉被寸割,筋被挑起,骨被错开,先赶紧咬刚牙得咯咯作响。

  约半盏茶时间,实在忍受不了,如不开口,就感胸前胀痛欲裂,不由大吼起来,一吼,才稍觉好些,不吼,胀痛难忍,便不能自主的狂吼个不住!

  一边欧阳喻秋,上了刑后全身好像要碎裂,头发被根根扯直,四肢也被向四面张开,全身筋骨,吱吱作响,先还张大了口如牛喘气,半盏茶后,只有“哼”的分儿。

  老怪向“百花公主”摇头一笑:“如何?”

  “百花公主”嫣然一笑,一挑右手大拇指,娇笑咯咯道:“教祖爷真有道理。”

  老怪打着哈哈道:“哪里!哪里!还有更精彩的在后面哩!直至公主尽兴为止。”

  一按掌,八个大汉便松了刑。

  岳文骧和欧阳喻秋才喘过一口气来。

  岳文骧个性刚强,宁折不弯,如何受得这种屈辱?正想割舌自杀,免得多受残酷毒刑,猛觉牙齿不能自主,舌头僵硬不能随意伸缩,知道老怪处心积虑,连想自戕也不能够,可自杀的方法,都已被预防到了,好不狠毒!

  赤面老怪忽然喝道:“把两个小狗的头发拔下,指甲剥掉,猪鬃搔脚心,银针穿万眼,后庭押麻核,脐中点油灯,鼻中灌醋,再挖心、取脑、剥皮、抽筋、-骨,免得多费时间,公主远来辛苦,好让公主歇息。”

  多么残忍的字句呀!使人一听,连心都抖!

  出於赤面老怪之口,却是平淡的如数家珍,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八个大汉刚要动手,只听“百花公主”哈哈笑道:“哎哎!教祖爷,奴家倒不累,多看一下也不妨,刚才那小夥子不是说要见甚么姑娘么?

  不如叫了出来,让甚么姑娘也看看新鲜,欣赏一下教祖爷的杰作,岂不有趣。”

  说时,媚笑盈盈,如闲话家常。

  听在岳文骧耳中,恍如万箭穿心!

  他多么的渴望能再见到翠娥姊姊和瑶妹妹一面,这时,却又不愿她俩目睹自己受如此惨不可睹的毒刑。

  他想:“翠娥姊姊和瑶妹妹如看到自己身受如此惨痛,一定难过,说不定会和老怪拚命,一触怒老怪,就不堪设想,岂非又送了翠娥姊姊和瑶妹妹的两条命?说不定她俩还要先受尽老怪和苗娃的屈辱,也非自己可以忍受的。”

  他思潮电闪,却被老怪一声吓吓怪笑,吃了一惊!

  只听老怪一掌拍在大腿上叫道:“若非公主提起,老夫几乎忘了!好!好!来人,把那两个女娃押上来。”

  只听大声暴喏!

  那四个锦衣大汉已狞笑着,一个先把他的头发散开,打个结系在特制的小铜柱子上,一个把他的双脚,套入活动自如的铁环里,齐径骨箍紧。

  一个把黄瓜大的麻核,装在一副特制的厚板凹洞中,正对肛门。一个把香油倒入他肚脐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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