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虎胆柔肠 毒中之毒 [4]
寒山重落寂的一笑,道:“于执法一直没有查出是否乃噶丹所为的证据么?”
于罕有些尴尬的道:“没有,但除了是他,又有何人?”
梦夫人忽然抬起满布泪痕的面孔,语声暗哑的道:“都是我害了逸君,是我不要大哥为逸君报仇的,我怕再失去大哥,在这世上,除了大哥与柔儿.我已没有一个亲人.我不能为了死去的而连带失去活的。我还要将柔儿抚养成人。我还不能舍弃我做母亲的责任,我不愿仇恨水远牵连不断,我不愿我的女儿对人生有着痛楚及抑郁。我要她快乐的活着……”
梦忆柔早巳哭得肝肠寸断。她抱紧着母亲.悲哀的泣道:“娘……娘啊……你虽然没有告诉女儿,舅父虽然没有告诉侄女,但是。我早已怀疑爹死得不明不白,我早已怀疑在平昔你老人家眉宇间那隐隐流露的愁络凄苦……”
寒山重处在这充满悲凉的泪语愁情环境中,不觉对自己所答应噶丹的许诺发生了彻底的憎恶,他甚至对自己也痛恨起来。谁叫他偏偏遇上了噶丹?又让他为自己疗毒?更偏偏与他互许了这个几乎丧尽了天良的条件!
不觉中,他狠狠的一跺脚。低骂道:“都是秦洁这妮子混帐透顶.不是她。我焉会中毒?不会中毒。又怎会碰上了这个畜生噶丹?”
梦忆柔母女早巳哭得神伤心迷,没有听见寒山重的自语,于罕虽然也撩起满怀愁苦,却听得十分清楚,他迷悯的道:“寒兄在骂哪一位?”
“啊?在下是在骂白龙门的那批丧心病狂之徒!”
于罕想了一想,轻轻的道:“于某似曾闻说,寒兄在白龙门不慎吃了一点小亏?”
于罕说话十分谨慎,字眼也挑得很保留,寒山重有些窘迫的笑了笑,道:“还是劝劝梦夫人及姑娘再谈此事吧。”
说着,他自己已行上前去,躬身为礼道:“今夕之举,寒山重实是错了,寒山重自在江湖行道,凡十年,绝未向任何人认过错失,现在,特向梦夫人及于执法、梦姑娘深致歉意,人生在世,殊少无过,寒山重若未受此教训,几陷不义,今后,正可做为行事借镜,三位宽宏大量,或能谅我。”
他这一说夫人于燕不觉的万分不安,更有着异常的快慰,她赶忙擦去泪水,忍、住心头强烈的伤感,沙哑着声音道:“寒少侠,请莫如此,我正应该感谢少侠不杀之恩,更感谢少侠留给我女儿一条生存之路……”
她说到这里,低柔的向怀里的女儿道:“去,柔儿,去向寒少侠谢谢他的仁义之举……”
梦忆柔温驯的点点头,一面用丝绢儿拭抹泪水,边眼圈红红的跪下:“谢谢寒少侠恕过我们母女……”
寒山重呆了呆,像猛然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脸上热得难受,他急忙让过一边,慌忙的道:“不,不,姑娘切莫行此大礼,可折煞在下了,于执法,请扶起令侄女,这……这未免令在下无颜……”
于罕自旁扶起梦亿柔,一边慈祥的道:“柔儿,起来吧,寒兄已经领情了……”
寒山重面孔犹热热的站在一侧,心中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八回剑于罕转身行到窗前,大声渝令窗外之五台弟子各自撤去。
寒山重尚在怔怔的想着,梦忆柔已亲自为他端来一张坐椅,轻柔的道:“寒大侠,请坐。”
寒山重尴尬的一笑,谢过坐下,于罕已沉和的道:“寒兄大约尚未用过晚膳吧?”
寒山重忙道:“不劳执法挂怀,在下尚不觉饥饿。”
说到这里,他隐隐觉得脑子一阵晕眩,这种突发的眩晕,在近日来已经有过很多次了,每在身体疲劳或精神受到刺激之际,皆会隐隐而来,却在他未注意的当儿又悄然消失,寒山重不是傻子.他起先还以为是剧毒方愈,身体尚未复原之故,但是,次数多了他却起了疑心,而这每一次的眩晕或古怪的劳累之感,已逐渐与他的疑心获得印证,这印证的结果,越令他心中愤怒与不安。
于罕也觉得寒山重的脸色忽然苍白了许多,且有些灰败,他关切的道:“寒兄怎么了,可觉得何处不适?”
寒山重没有回答,在这时,他又想起了前日他力斗河魔金易等人时,他的“神斧鬼盾绝六斩”第五式“神雷三劈”使出之际,那戟斧仅只回斩两次之事,在平昔,他有十成把握可以连续凌空劈斩三次的,这,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于罕见寒山重双目凝瞪,似乎在思维一件事,便没有再问,默默退到一旁,低声嘱咐梦亿柔到后面去整治酒菜送来。
他吩咐完毕,梦忆柔甫始行出,寒山重己蓦然站了起来,在室中来回踱步不停,神态显得十分急躁与不宁。
梦夫人有些迷惑的瞧瞧寒山重,又看看他的哥哥,正想开口说什么,于罕却以指比唇,示意喋声。
寒山重转了几圈,坐回椅上,仰着面孔默默思付,脸上的神色迅速变幻着,忽地……他用力一拍桌案,霍然站起,咬牙切齿的道:“好个刁滑之徒,我寒山重几乎栽于你这杀手之手:”
这砰然一响,不由将于罕及梦夫人吓了二跳,也同时将寒山重自愤怒的思维中拉回现实,他正赧然向室中二人一笑,于罕己关注的问道:“寒兄,寒兄所指是谁,可是那……”
寒山重面色候冷,狠厉的道:“正是那神蟒噶丹,他并未根治在下所受之毒创!”
惊异的呼声同时出自于罕及梦夫人口中,二人几乎不敢置信的齐齐呆住了,会是真的么?天下真会有这种赶尽杀绝的凶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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