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1]
符敖通这话并未虚夸,也确实不假,“金龙谷”的一切大小事情,事实上也没有不经过他的。
然而,姚天造却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符老儿,你这句‘无所不知’,实在应该打上个七折再加上八扣才成!”
符敖通双眉一轩,道:“老化子你是在存心戏侮老夫么?”
姚天造嘻嘻地道:“我老化子一生虽游戏风尘,爱说个笑话,但是,真遇上正经事儿,却是条理分明,不苟言笑!”语锋微微一顿,。倏地正容地道:“水俊浩三个字,眼下已轰动天下武林,名震四海八方,数月以来,曾连败‘金狮盟’属下高手‘巡察总监’卓镇东,‘护法总监’‘琼岛狂人’公孙楚和‘秦岭四凶’等人,‘金狮盟’视之为眼中钉,‘金龙谷’中人已无人不知,而你这位‘都总管’竟犹无所知,老化子实在替你感觉遗憾也替你有点难过!”
符敖通扬声大笑道:“老化子,你这些话,道理实在不通之极,水俊浩三字,虽然名震天下,但是,‘金龙谷’向来不管武林是非,‘金龙谷’中人未必完全知道他,何况事与‘金龙谷’无关,老夫不知,也是当然之理!”
姚天造嘻嘻一笑,道:“符老头,你这话也颇有道理,老化子自不便强词驳说你的不对,不过,事实上老化子却替你这种道理有点可怜,可悲!”
符敖通双目陡地一瞪,怒声道:“可怜可悲,那都是老夫的事,用不着你老化子来‘狗咬耗子’!话锋倏地一转,喝问道:“老化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姚天造明知他之意所指,却故装糊涂地两只怪眼翻了翻,一副茫然不懂的神色,问道:“什么怎么办?”
符敖通道:“我们的那笔老帐!”
话既叫明,姚天造自是再不好佯装不知,恍然一哦,目光深注,道:“符老儿,你还想和老化子比划比划么?”
符敖通白眉一轩,道:“为什么不,七次未见高下,如今事隔三十年,你老化子比诸当年想必已经有了极大的长进,这一次定能决个胜负的了!”
姚天造哈哈大笑道:“符老头,你遁隐‘金龙谷’多年,加上贵谷主的高明指点,想来你一定会长进得更多了!”
符敖通道:“老化子,现在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我们是就在这院子里见个高下,还是换个地方放手去一搏雄长!”
姚天造双眉微微一扬,道:“你符老儿以为呢?”
符敖通略一沉吟道:“眼下这镇内武林人物太多太杂,而且在这夜深人静时分,以不惊忧别人为宜,我们到镇外去,如何?”
姚天造一点头道:“可以,不过,我老化子要请示一下才成!”
“请示!”符敖通目光惑然投注,问道:“向谁请示?”
姚天造正容道:“本教教主。”
符敖通诧异地问道:“你脱离丐帮了么?”
姚天造摇头道:“没有,老化子在丐帮仍是长老身份。”
符敖通道:“贵帮帮规许可如此?”
姚天造肃容说道:“事关天下苍生安宁幸福,武林正气力量,又经过帮土特许,纵与帮规有所抵触,又有何妨!”
这几句话义正气壮,废私全公,令人心生佩敬!
符敖通目中异采一闪,问道:“是什么教?”
姚天造道:“正义教。”
符敖通道:“教主是谁?”
姚天造嘻嘻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符敖通双目奇光一闪,扫视了东方毅和尚君恒二人一眼,最后凝注着水俊浩那正气映然,神色不怒而威,自有一股摄人气度的俊脸,问道:“水兄弟,是你么?”
水俊浩含笑颔首道:“晚辈年轻才浅,德能两薄,本不足当大任,奈何魔道猖撅为祸,掀浩劫狂澜,残杀武林同道,以图遂其威临天下之私愿,为苍生为武林命脉,江湖安宁,晚辈绝难坐视,是以挺身而出,勉力为之,以挽浩劫狂谰,除魔卫道!”
语锋微微一顿,正容肃色诚恳地接道:“今后尚望符老前辈看在武林正义份上,勿以晚辈年轻德能浅薄见弃,多加赐予鼎力协助指教,则天下武林苍生幸甚,晚辈衷心感激至甚矣!”
他侃侃言来,词意婉转而生动,语句诚恳更深深感人肺腑,诚不愧是武林-代奇才俊彦!
符敖通本是个至情至性的血性中人,耳闻水俊浩这等诚恳感人之言,不禁双目微轩,豪兴飞扬地仰首纵声哈哈一阵大笑,道:“水兄弟,你也不用自谦说客气话了,老朽两眼不花,看得出来,你神光内蕴,敛而不露,一身功力以臻上乘化境,人品俊逸,气质高华,实为武林百年难见的俊彦奇葩,如果德能浅薄,焉能成为领袖一教之主,又何能罗致得了老化子,东方老弟这等武林高手!”
语声一顿又起,接道:“水兄弟只管放心,为武林正义,天下苍生幸福,为除魔卫道,倘有用得着老朽处,只要传个信息给老朽,老朽当必克尽绵力!”
水俊浩倏然长身站起,肃容朗声说道:“承蒙老前辈不予见弃,慨诺赐助,水俊浩这里先致谢了!”说着,拱手朝符敖通躬身一揖。
这情形,只看得姚天造、东方毅、尚君恒三人全都不禁目闪异采,心中暗挑拇指,钦赞不已。
的确,以符敖通那等生性孤傲的武林怪杰,水俊浩只淡淡的那么几句话,竟使他-口答应为助,怎不令人为之心折!钦赞!
符敖通连忙欠身拱手还礼不迭,哈哈一声大笑,道:“水兄弟,你不要再客套多礼了,老朽实在不敢当之至,老朽若非因为与敝谷主有约在前,不能毁约背信,否则,老朽倒也甚愿追随水兄弟左右效力,和老叫化东方老弟他们两个为伴了!”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得蒙老前辈慨诺赐助,晚辈已是喜出望外,深感荣幸至甚,如此一说,晚辈可真要汗颜无地自容了!”
符敖通又是哈哈一笑,目光倏地深注,问道:“水兄弟,老朽有一事甚感迷惑不解,意欲向水兄弟请教。”
水俊浩道:“请教,晚辈可不敢当,什么事情,老前辈只要管问好了。”
符敖通道:“适才老朽虽然藏身十丈开外,但是以老朽的听力,按理,本兄弟等在这敞厅内,全朽应该听的清楚才对,可是……”
水俊浩接道:“老前辈虽在运功凝神静听,却依然一句也未能听到,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