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1]
他咦了一声,先看到了符振扬抛落的一张白柬,刚刚飘落,被他一手抄起。
解了穴道的方志逸正好恢复知觉,叫了一声:“爹!”
方不同闻声大喜,如获至宝,道:
“真乖!”
掠身上前,一把抱起爱子,道:
“几乎把为父急煞了,还好,你真听话,藏在这里,可看到席师爷来过?”
方志逸犹有馀悸的道:
“爹!好险呀,孩儿正在熟睡中,听到有人进来,还未及问话,就被人制住了穴道,似乎听到有两个人动手,对了掌,却不知道是谁?”
方不同惑然道:
“有这种事,又是谁解了你的穴?”
“不是爹么?”
“不!”
“孩儿不知道了。”
方不同哦了一声:
“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见你呢,不要害怕,都有爹在,你只据实把前夜的经过当众述说好了。”
说着,抱住方志逸,出了地道,招呼着:“傅老弟,小儿在这里,还好没有出乱子。”
傅震宇闻声掠到他已经在周遭飞快地扫视了一遍,除了看到百丈外有方家堡的高手隐身监视外面之外,没有什么发现。
双方一照面,傅震宇认出方不同怀抱中的少年人,正是那晚在临淇平安客栈中被符振扬带走的那一位。
方不同道:
“他就是四子志逸,也是最得方某疼爱嗳,逸儿,你认得傅少侠么?”
方志逸连连点头,又摇摇头。
傅震宇明白了,当他被吴百用带进客栈时,是在昏迷中,所以他不认识傅震宇!
大约被符振扬带出后,把他救醒过来,问他的经过情形,也把傅震宇等救治他的经过告诉了他,所以,一听方不同说出“傅少侠”三字,他就明白是谁?
方不同奇怪地问道:
“你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
傅震宇忙把前夜经过大略说了一下,又道:
“前面都在等着见这位老弟”
方不同道:
“就去,奇怪的是席师爷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心虚开溜了不成?”
一面抱着志逸,匆匆赶回大殿。
只见席师爷迎上来,连道:
“还好,东翁勿罪,不才没有找到少东,却在后园发现有外人潜入”
方不同道:“有这种事。”席师爷道:“不才迟到了一步,只看到一个人的背影,穿着白衣,好高的功力,不才无法追及,只好赶来告诉东翁处理”
方不同哦哦着:
“穿白衣的人?师爷请坐,小儿已经来了,大家听听”
把志逸放下,缓声道:
“逸儿,你把前夜的事,告诉大家。”
方志逸虽是武林世家出身的公子,由于年纪还只有十七岁,当着这多武林人物面前,多少有点怯场,苍白的脸上红了一阵,才鼓起勇气说道:
“各位伯怕,叔叔,小侄在前夜单骑迷途,约在二更左右,在淇河边碰到一个骑驴子的人,他向小侄打招呼,问到方家堡的途径并说明是家父之邀请”
方不同哼一声,冷视如刀,向刚刚苏醒过来,痛得脸孔扭曲的吴百用沉声道:
“真是太荣幸了,方某能够请到大名如阁下的高人?只惜方某不敢高攀?”
真是够挖苦了。
方不同又一点头,道:
“逸儿,说下去。”
方志逸又道:
“小侄年幼无知,一听他是到舍下,且是家父邀请的,一时嘴快就说明了小侄身份”
方不同仰面道:
“逸儿,真是不幸,你是咱的儿子,马上惹来杀身之祸是不?”
方志逸叫了一声:“爹!”方不同道:
“孩子,他怎么对你下手的?”
方志逸道:
“他突然哈哈两声,说什么‘捡到现成的便宜,送上门的买卖,不得不做’,小侄刚感到不妙,就吃了他一掌,小侄昏过去了”
方不同大声道:
“各位听到没有?”
连城璧一见方志逸现身,就知道吴百用完了,暗暗叫苦,这时,心中一动,故作怒声道:
“方家老弟,你确定就是他么?”
说时,一指在地上挣命的吴百用。
方志逸扫视了吴百用一眼,有点惊讶,看了乃父一眼,道:
“爹!不是他孩儿是被一个‘面如黄腊’的中年儒土所伤!”
连城璧叫道:
“方大侠,这又怎么说?”
方不同向方志逸一摆手,道:
“你近前去看个仔细。”
方志逸应声走向吴百用。
吴百用忙咬牙闭目。
方志逸低头看了一个下,道:
“爹!是他!”
连城璧道:“老弟根据什么?”
方志逸道:
“他的左耳下垂后面有粒黑痣,因为”
连城璧道:“老弟,当时是在黑夜,没有看错么?”
方志逸道:
“决不会错,因为当时他对咱招呼时,咱骑着马和他的驴子靠近,第一眼就看他耳后的这粒豆大黑痣!”
连城璧道:
“如此说来,姓吴的果然可恶,以老欺小,丢人到家了!咱来看看”
一面大步走过去。
傅震宇笑道:
“连兄,不用看了?我们前夜就已经看过了!”
连城璧头也不回,走到吴百用身边,猛俯身,把吴百用夹脑一把抓起,厉声道:
“姓吴的,你认了吧?”
吴百用还以为连城璧要近前对他面授极宜呢,一听不对,刚挣出一声:
“连”
连城璧猛地点破了吴百用的“心经”,“膻中”二穴,闪电般把吴百用向油锅中抛去!
狄雷未料到他有这一手,刚疾伸手,喝道:
“不可”
连城璧怒喝道:
“这种无耻小人,太便宜他了!”
他这一手太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