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沙州道上 [1]
上回说到小风子说自己背脊上有了这颗红痣,今后就好办了。小婷问:
“哦,这有什么好宝贝的?”
“嗨,今后有人扮成了我来骗你,你一下就可分辨出真假了。”
“谁会扮成你这个混混来骗我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疑心我不是真的小风子了?”
“刚刚还是单眼凶恶的刀客,突然一下又变成了你这个混混,我能不疑心吗?”
“那么说,你在肃州找到我时,仍未彻底相信我是小风子?”
“是呀,江湖中诡异莫测,人心险恶,我不能不防。”
“现在呢?”
“现在当然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以往生死与共的小风子了。好啦,我问你,你干吗不依时赶来见我?这两天你死去哪里了?为什么又化装成刀客来戏弄我?”
小风子叹了一口气说:“这两天,我真的死去鬼门关、阎王殿了。我要不化装成这个模样,仍然是那个弯腰驼背的半老头子,恐怕还不能赶来见你。”
“真的?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离开定西城不久,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来到了客栈搜捕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我押到衙门里问话,追问你的下落,问我与你是什么关系。我当然推说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你是一个好心的女侠,救了小老,又好心给小老治伤。”
“他们不会这么就放了你吧?”
“当然不会啦。他们问我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就将我关在大牢里,第二天再审。想不到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放了我出来,将搜去我的钱财,一文不少交还给我,还派人送我回客栈。”
“他们怎么这般好心,不再为难你?”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有一位铜面神秘刀客,夜里大闹衙门,将那个地方长官的一把大胡子剃了个精光,他两个小老婆,也剃成了和尚头,还留下了话说,要是不放我出来,今夜就取他一家的脑袋。还有抓捕我的差人头儿,在家里也同样受到这个铜面神秘刀客的威胁。刀光一闪,将他的头发几乎削得精光,命令他将搜捕中掠去的财物,全部交还给我,不然,他一家五口,将弃尸荒野。所以,他们一早就赶快将我放了。”
小婷听了惊奇地说:“铜面神秘刀客,他在定西城出现了?”
小风子问:“你认识这个铜面刀客?”
“认识,认识。我在肃州曾与他交过锋,他的武功,是我自出道江湖以来见过的最好的一个了,轻功更不在我之下。小风哥,你真要好好感谢他,是他第二次救了你。”
“他怎么是第二次救了我了?”
“他在马贼窝里将你救了出来,难道你不记得了?”
“什么,是他?”
“当然是他。你在肃州的事,还是他告诉我,我才找到你的。”
“那我真要多多感激他了。不过,他这么高来高去,我又不知道他长的是什么模样,我怎么去感谢他?恐怕见了面也不认识。”
“他从马贼窝里将你救出来,你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模样?”
“他当时要杀我,吓得我一味地叩头求饶,还敢看他吗?你与他交锋,也没有看清他的面目?”
“他戴了那么一副铜面具,我怎么看得见他的长相了?”
“你怎么不叫他除下面具让你看看?”
“要他除下面具,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怎会这样的?”
“因为他的面具与他的脸融合在一起了,要除下来,除非将他的脸皮割了下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小风子怔住了:“那他白天戴着那副面具怎么出街?”
“他白天根本不露面,只有在夜里才出来。他是一个昼伏夜出的刀客,所以我们白天根本不可能见到他。”
“他会不会是骗你,以免你看见了他的真相?要不,他的面目一定是奇丑无比,长相吓人,所以才不愿除下来。”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铜面刀客了。我问你,你不过只在大牢呆了一夜,怎么说是在鬼门关、阎王殿里转了出来?”
“你真说得轻巧,要不是这位神秘的铜面刀客救了我,我不知在大牢里要呆到几时才能出来。就是能出来,恐怕也要脱一层皮。你没听说,官府里的大牢,最黑暗不过了,尤其像我这样的异乡人,死在大牢里,恐怕也没人管。一旦让他们知道了我是个假的半老头子,更是不得了。”
“哎,你放心,要是今夜里我还不见你赶来,我会去定西城找你,也会像那铜面刀客一样将你救出来,不过是多受两天折磨罢了。”
“是是,你说的也是,我想你也一定会前来救我。但我说的是我从鬼门关里跑出来,不是说呆在大牢里。”
“难道你又碰到更可怕的事了?”
“何止是可怕,我这颗脑袋,差一点就给人砍了下来。”
“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骗你干吗?你没看见那一伙人,拥着一位神态威严的人物么?”
“那又怎样?”
“那贴身的四位武士中,有两个人你也认不出来?”
“不错,有两位武士我是感到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
“四年多前,你曾经在神仙湖畔与他们交过手的,难道也忘了?”
小婷蓦然想起来:“不错,一个是那位用剑高手,叫什么杨哥的,当时,我根本胜不了他,不得已抖出了老叫化教我那三招剑法,才险胜了他一回。另一个叫什么成五的,善于用刀,怪不得有点眼熟了。”随后又惊讶地说,“他们不是避祸崖的一流高手吗?怎么成了那位贵人的贴身护卫了?莫非那位目空一切的贵人,是避祸崖的一位主子,无畏居士的弟子?”
小风子说:“他是不是无畏居士的弟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一位王爷。”
“王爷?他是哪一国的王爷?可不像大明王朝的王爷呵,他一身打扮,完全不是中原人。”
“但他也不是西域某一国的王爷,好像是什么清国的王爷,叫多尔衮。”
“哦?你怎么知道?”
“说来话长。我从大牢里出来,再也不敢在定西城呆下去,忍着痛,到近郊的一处小镇住下治伤,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