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特级杀手 [1]
“萧震和萧震,什么萧公萧婆。”
娄大钊道:“你以为咱会把他当成母的?”他显然早已不满沈天岳对萧临风的那种卑躬之色。
“姓娄的”贺一豪忽然大叫:“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别扭?”
“我大哥只不过想打听萧公子的下落。”贺一豪大声道:“哪里得罪你了?”
“你们想知道他的下落?”
“正是”
“好,咱就告诉你”娄大钊道:“被咱杀了。”
“杀了,尸体呢?”
“煮了,吃了。”娄大钊雌了雌牙:“骨头丢在石头缝里。”
锅呢?灶呢?好大的肚皮,片刻间吃掉一个人。
“你在胡说”贺一豪按捺不住,叫道:“我看不出你有多大的本领。”
“那就试试,”类大钊双手插腰,眼睛凸得像金刚:“惹火了老子,连你们几个一齐吃了。”
他虽然不曾真的吃人,这副形象倒是真有几分怕人。
“试就试。”贺一豪霍的跳下马来。
“四弟。”沈天岳沉声喝道:“不许鲁莽。”他目光转向丁开。
丁开抱手而立,不闻不问。
“大哥。”贺一豪道:“萧公子那番话,虽然指不出证据,这两个人至少也该表白一下。”
这话倒是不错,若是被人诬杀人劫货,哪有不加否认之理?
不否认岂不就是默认了。
沈天岳微微一怔,目光再次转向丁开。
丁开望着远处连绵的高峰,白云悠悠,萦回如带,飘浮于山巅之上。
此时此刻,你居然在欣赏风光山色。
沈天岳皱了皱眉头,掉转头来望向娄大钊抱拳道:“娄兄的大名可是娄大钊?”
“不错。”
“在下久闻盛名。”
“什么?你居然久闻咱的盛名?”娄大钊紧绷的一张丑脸忽然绽了开来:“怎么闻来的?”
“都是些江湖朋友转转相告。”
“怎么说?”
“都说娄兄是条血性汉子,堂堂正正,平生行事光磊落,义薄云天。”
“说得太好了,咱又不是关老爷。”
“关老爷也是人。”沈天岳心知马屁拍对了,接道:“依在下看来娄兄未必不知关云长……”
“不不,咱不差得远。”
“差得多呢?”丁开忽然大笑:“至少差匹赤兔马,差柄青龙偃月刀,还差不曾读熟春秋,而且,脸孔也不是红的。”
“是啊,咱就觉不对”娄大钊意态怏怏。“不过倒是像个张翼德。”
丁开调侃道:“只差支丈八蛇矛。”
“真的?”娄大钊欣然色喜。
不得已而求其次,他觉得纵然比不上汉寿亭候,做个猛张飞也满对胃口。
“也不很真。”丁开皮笑肉不笑:“若想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只有做另外一个人。”
“谁?”
“娄大钊。”
这是记当头棒喝,也是一针见血的话,自己就是自己,想做谁都不成。
类大钊呆了呆,忽又所悟,掉头转向沈天岳,双目一睁,叫道:“姓沈的,你存心把咱捧以云端里,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了刚才“万一从云端里掉下来”那句话,发觉沈天岳全是在故意恭维他。
“娄兄,在下……”沈天岳一怔。
“说。”娄大钊沉声道:“咱义薄云天之后,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窍通,百窍通他又天然发觉一个对自己无端甜言蜜语的人必有企图。
“这……”沈天岳涨红了脸。
“我知道,”丁开道:“这位沈镖头的意思,是想咱们将那在孟津渡劫来的财物还给他…”
“不不。”沈天岳道;“在下众没有怀疑过丁兄。”
“没有?”
“绝无此心。”
“为什么?”
“丁兄江湖奇侠,娄兄亦是当世豪杰之士。”
沈天岳神情肃然:“在下自弱冠出道,混迹镖行已历二十年,虽不能说慧眼训英雄,至少不是有眼无珠。”
“你的眼睛真的这么厉害?”丁开嘴角一晒,笑得很古怪,也笑得很嗳味。
“百无一失。”
“可惜这对照子不亮。”
“这回?”沈天岳一怔,“丁兄此话怎讲?”
“萧临风说的不错,”丁开脸上神色倏忽数变,忽然道:“孟津渡口那宗劫案,正是丁某人干的。”
这是惊人之言,有如晴天霹雳。
此刻所有在场之人,包括娄大钊的内,每个人都是浑身一震。
“小丁,你……”娄大钊大叫。
“没有的事,丁开缓缓道:“这件事儿你压根就不知道……”
娄大钊一呆,睁大了眼睛。
他绝不相信丁开会是孟津口打劫之人,这种事几乎绝不可能,那批财物分明已落人白夫人手中,怎么会是丁开干的。
但丁开却一口承认,这为什么?显然,他是在替人顶罪。
这是宗震惊江湖的大事,除了偌大一笔珠宝财物,还有一十九条人命,他这样一肩承提下来,后果如何,委实不堪想像。
凭他丁开担当得了吗?至少他眼前无法交出那笔珠宝财物。
“嘿嘿,是你干的”娄大钊叫:“但你为何要撇开咱娄大钊?”
“撇开什么?”
“你有胆子承认难道咱就是这孬种。”
娄大钊突然转向沈天岳,拍着胸脯叫道:“姓沈的,听清楚了,劫财的小丁,杀人的是咱。”
真是生死同命,他居然也承担了。
“臭胡子,你搅和什么?”丁开怒道:“你当这是儿戏的。
事吗?”
“不是儿戏吗?”娄大钊反问。
“哼,你疯了是不是?”
“咱不懂,到底是谁疯了。”
娄大钊忽然大笑:“一十九条人命算得什么,大不了老子偿给”他虽然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好哇。”贺一豪一抢手中雁翎刀,叫道:“果然是你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