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古洞奇遇 [4]
“大师只管请发掌好了。”
宝元老僧却在默运神功,身上一袭宽大黄衣无风拂拂波动,突然双目乍睁,射出两道比电还亮的金光,口中暴喝一
“老施主接着了!”
光是这一声洪喝,就像洪钟一般,狄明扬躲在二十丈外,还觉得耳朵嗡嗡有声,心中暗自吃惊,忖道:
这老和尚声音好响!
宝元老僧随着喝声,左脚猛地跨上一步,右掌一横,闪电朝武大先生当胸印了过去。
武大先生没有避让,只是静立不动。
这一掌,宝元老僧发掌时虽然声势极壮,但印上武大先生胸口之时,却悄无声息,生似毫不用力,只是轻轻的按了一下。
这正是天竺密宗“大手印”神功的神妙之处,击中人身,毫无声息;但震力之强,可以摧毁内腑,就是击在石上,外层完好,里面全成了粉灰。在这一掌上,宝元当然用上了十成功力,哪知武大先生只是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好像毫不觉得什么。
这情形在二十丈外的狄明扬当然看不出来;但宝元老僧一掌印上,自然很快就察觉了,一时心头狂骇,目射凶光,一声不作,左手疾出,又是一掌,印在武大先生胸下“斩命穴”
上,左手一收再发,直竖如刀,用足十二成力道,再朝心窝印了过去。
他这三掌几乎快得如同一掌,武大先生敢情和他讲好了只接一掌的,自然防不到他凶性突发,一连使了三记“大手印”神功,别说武大先生只是血肉之躯,就是一块最坚硬的岩石,这三掌下来,也会被击得粉碎了。
武大先生一声不吭,站着的人,砰然住后便倒。
狄明扬看得大吃了一惊,几乎惊叫出声!
宝元老僧三击得手,不由发出破锣般的得意大笑;但他只笑到一半,笑声突然凝结住了!
那是他后心被一只右掌按上了。按在他后心的这只手掌,使的同样是密宗“大手印”神功,这人正是他二师弟宝胜!(高大僧人)
宝元老僧惊怒交集,回头沉喝道:
“宝胜,你……”
宝胜狞笑道:
“大师兄,你二十年前败在武老施主掌下,今晚第一掌依然没有胜得了他,是么?那就不用再回天竺去,大金寺住持一职,自该由兄弟接替了。”
宝元老僧没有再说话,身躯往前扑倒下去。
狄明扬看得更是心惊肉跳,听宝胜的口气,他居然为了谋夺住持,出手杀了他大师兄。
矮胖僧人双手合十,呵呵一笑道:
“恭喜二师兄,升上了咱们大金寺住持的宝座。”
宝胜洪笑道:
“三师弟,现在你就是大金寺的二当家了。”
“多谢住持。”矮胖僧人眯着眼笑道:
“咱们快搜搜武老头身上,有没有先天气功的口诀。”
“不错!”宝胜点头道:
“此人能接得下大师兄一记‘大手印’神功,这先天气功口诀就不能让它落在中原武林人的手里。”他随着话声。立即俯下身去,伸手在武大先生怀中摸去。
矮胖僧人一双炯炯目光,盯着宝胜伸入武大先生怀里的那只有手,一霎不霎,好像监视着他,怕他独吞秘笈一般。
宝胜在武大先生身上掏摸了一阵,才拿出手来,摇摇头道:
“好像没在他身上。”
矮胖僧人道:
“那一定是放在茅屋里了,住持没听说武老头收了一个姓狄的徒弟?别便宜了那小子!”
“对!”宝胜点头道:
“咱们快走!”
两道人影立时破空掠起,朝山径飞射而去!
狄明扬心头又惊又急,不知武老人家生死如何。眼看两人腾空而去,急忙闪出树林,长身跃过山沟,朝戈止亭奔了过去。
二十丈距离,他每天都在山上奔跃,自然不算什么,哪知等他奔到戈止亭,目光一注,不由得一呆,原来地上只剩下了宝元老僧扑卧的一具尸体,武老人家已经不见!
狄明扬心中暗道:
“武老人家会到哪里去呢?原来他老人家没死。他方才一路低头奔走,是以没看到武老人家已经走了,心中方觉松了口气,心想:这两个恶僧找不到武老人家的气功口诀,一定很快会回下山来,自己莫要给他们撞上了。”
一念及此,赶紧离开戈止亭,慌慌张张朝来路奔去,刚跃过山沟,就听到一阵衣袂飘风之声,掠空而来。
要知狄明扬练了五年“竖蜻蜒”,耳目十分灵异,一听风声,就知是那两个恶憎回来了,急忙一低头朝林中钻去。
就在这一瞬间,那两个黄衣僧人已经在亭前泻落。
狄明扬奔过去的时候,武大先生已经不见了踪影;但等两人回来之时,宝元老僧和武大先生依然一仰一扑,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但此时狄明扬已经钻入林去,自然没看到了。
狄明扬若是适时伏下身子,这山沟间野草丛生,还不至被他们发觉;但狄明扬这一弓身钻入林去,发出的声音虽细,如何瞒得过这两个密宗高手?
宝胜倏地回过身来,洪声喝道:
“什么人?”
矮胖僧人道:
“一定是姓狄的那个小子,别让他溜了!”
狄明扬听到两人这么一说,心头更是惊骇欲绝。一时哪敢停留,立即发足狂奔。
但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
“小子,你往哪里跑?”
声音几乎已到了背后,狄明扬连这说话的是那一个恶僧都已无法分辨,只是没命的往林中深处奔去。
他知道只有在林中东躲西钻,才不至被他们追上。他也知道这片森林通向后山,那是一处荒凉的山谷,很少有人进去。
外面月色虽亮,这树林里可十分黝黑,两个恶僧地理当然没有他熟,这就像捉迷藏一般,狄明扬躲躲藏藏,总算一直没有被他们追上。
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狄明扬跑得汗流泱背,身上衣服也有多处被树枝勾破,也许还流着血,但他这时根本已不觉得哪里疼痛。
他伏在草丛里不住的喘息,还要侧耳倾听,有时他可以听到有人从树梢上掠过,他就马上要摒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