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书生多事 [4]
“他用的是……”
“不知道是何种奇功,好像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所载的奇学。咱们走吧,希望这人不是金翅大鹏的人,不然咱们危矣!”
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狼狈失望地出了店,向东疾奔浔阳驿。
银汉孤星别了一清道长与韦陀李珏,返回客房,本能地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油然兴起戒心。
他确是不愿卷入江湖恩怨的漩涡,他自己的烦恼已经够多了,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为弱小作不平鸣,路见不平义不容辞挺身而出,但江湖恩怨却须尽量避免。他管不了那么多闲事,助拳的事必须避免参与,两方的人他都不认识,他没有助拳的理由,谁知道他们的底细呢?因此他不加过问。
他想起那位站在门旁的少年书生,不由疑云大起,看书生的年纪,最多只有十五六岁;也许更年轻些。可是,却认识他是银汉孤星。
“这人是谁?”他不住地想。
可是,始终想不起这个人。
回到房中,他不再想店堂中所发生的事,感到心情有点乱。也许是追瑰浪子那番话,影响了他的情绪。不错,人总得有承受打击的勇气,不管怎样,他得活下去,过去的永不会再回来。人活着,不能没有希望,他怎能因爱侣逝去而在江湖上漫游?九泉下的爱侣,相信也不会希望他成为一个心灰意冷的浪人。
意念飞驰,往事依稀。
他想起了雾中花,这外刚内柔的美丽少女,那一高唐梦,几乎令他跌落在回忆的幻境中。
这些年来,他见过不少女孩子,可是,他却在心中筑起一道难以跨越的堤,迄今尚无人能进入堤的内部。
飞环织女的倩影,突在他的意念中幻现。
他的绰号叫银汉孤星,孤家是否意会着双星?如果是双星,那他就是牛郎,居然出现了一位织女,是不是太巧合了?
“不要想这些儿女私情了,天下间可想的事多着呢。”他自语,吁出一口长气,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喟。
压下灯芯,房中一暗,他要宽衣入睡,早些安歇,明早打算赴庐山游山散心呢。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好几个人,定然是投宿的旅客,平常得很。
有人叩他的门,他一怔,问:“谁呀?”
“是我。”门外的人答,是女人的声音。
他恍然,说:“抱歉,请勿打扰。”
“请开门。”
他不耐地说:“店伙计,劳驾你把粉头遣走好么?”
他以为来人是流莺呢,来的有几个人,猜想必是店伙带来的琵琶乐工和卖唱的粉头、邻房不是传来了清越的琵琶声和歌声么?九江的卖唱粉头天下闻名,江州司马的一首乐府琵琶行,提高了卖唱粉头的身价,在九江琵琶亭旁落店,而不找粉头弹唱,等于是白来了。
琵琶亭就在码头东面不远,有不少卖唱的直接登船为客人弹唱。
门上人噗嗤一笑,说:“杜爷,贱妾是专城前来拜望的。”
“你是……”
“请开门说话,杜爷难道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他挑亮灯,拉开了房门。
当门而立的,是一位干娇百媚的年轻花裳少女。另四名青衣大汉左右分立,其中两人各棒了一只拜匣。
花裳少女行礼笑道:“贱妾凌飞燕,冒昧造访,杜爷请见谅。”
他一怔,客气而平静地说:“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飞云燕凌姑娘,多有得罪,尚请海涵。久仰芳名,只恨无缘识荆,幸会幸会,请进,外间待茶。”
飞云燕笑道:“杜爷客气,谢谢恭维。”说完,举手一挥。
两位捧拜匣的大汉首先入房,将拜匣奉上。
他剑眉深锁,问:“凌姑娘,怎么回事?”
飞云燕轻松地说:“见面礼不成敬意,尚请笑纳。”
“咦!凌姑娘,彼此素昧平生,不敢受礼,请着贯伴带回,杜某心领了。”
“等会再说,把拜匣暂放在桌上,你们先出去。”飞云燕向献礼的两大汉挥手说。
两大汉应喏一声,放下拜匣,四个人行礼告退,鱼贯退出房外,并恭顺地带上了房门。
“凌姑娘,还是令责伴当带走吧,在下从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
“杜爷,先不谈礼物。我可以坐下么?”
“请坐。”
异香满室,飞云燕再次谢坐,他讶问:“在下不知姑娘的来意,可否请教一二?”
“贱妾受人之托,前来向杜爷请安来的。”飞云燕笑答,媚眼不断在他浑身上下转。
“哦!那人是……”
“金翅大鹏。”
“哦!是丁搏九,难得难得,他老兄居然如此客气,委实令在下受宠若惊,颇感意外,他老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呢。只是,在下与他老兄素昧平生……”
“嘻嘻!彼此都是江湖人,杜爷年来名震天下,搏老一向对江湖朋友极为客气,获知杜爷驾临九江,怎能不尽地主之谊?些须珍宝,不成敬意,尚请笑纳。”飞云燕一面说,一面揭开拜匣盖。
宝光耀目,两具拜匣内,有一串极品明珠,一对宝石钗,一双玉-,一百张金叶子。
他扫了四色礼品一眼,笑道:“丁搏九真大方,这些年来,他定然做了不少油水足的买卖,大手笔与众不同。”
“杜爷先请收下。”
“呵呵!无功不受禄。再说,杜某从不接受不义之财,请姑娘代为致意,在下行囊尚丰,不需珍宝壮行色,原璧奉还。”
“杜爷……”
“姑娘不必说了,抱歉,请带走。”
“杜爷请勿拒人于千里外……”
“呵呵!在下生性如此,姑娘休怪。”
飞云燕一阵轻笑,说:“赚妾久仰杜爷大名。只恨无缘识荆,因此不揣冒昧,借此请命前来拜识尊颜,没料到杜爷如此年轻而且和气,足慰平生。搏老家财千万,并不完全是不义之财,同时,只想借此高攀社爷,让贱妾代为先容……”
“高攀不敢当,丁搏九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前辈,在下却是默默无闻的末学后进,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休怪休怪。”
“这四色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