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九刀阵 [10]
梁子畏大笑道:“副总座这就错了,兄弟配合副总座行动,接受副总座指挥,是在进攻武当山的这一行动上,至于兄弟私人之事,兄弟可以不接受。不错,兄弟脸上戴了面具,就算当着教主,兄弟也可以不拿下来。”他果然戴着人皮面具。
狼姑婆目中凶光暴射,尖笑道:“教主面前你可以不拿下来,老婆子面前,你就非拿下来不可。”
梁子畏气愤地道:“这么说,副总座是在怀疑兄弟了?”
狼姑婆道:“不错,老婆子不妨老实告诉你,给武当派通风报信的内奸就是你。”
“会是兄弟!”
梁子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怒嘿一声道:“可有证据?”
狼姑婆道:“你承认脸上戴了面具,不就是证据么?”
梁子畏突然仰天大笑,接着目光一凝,注视着狼姑婆,凛然道:“你不是狼姑婆!”
狼姑婆尖笑道:“老婆子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梁子畏激凌一颤,骇然道:“你……你会是真的狼姑婆。”(他第一句说:“你不是狼姑婆”,第二句却说:“你会是真的狼姑婆”?这两句话,初看起来,似乎前后矛盾,但读者不妨仔细推敲一下,就不难明白了矣)。
狼姑婆目顾左右,微微一晒道:“此人丧心病狂,语无伦次,你们给我拿下了。”
她喝声方落,钱神路五爷,黑风怪司东山两人已然一左一右闪身而出。
路五爷喝道:“梁子畏,你束手就缚,还是要路五爷动手?”
司东山道:“副总座面前,你敢顽抗么?”
梁子畏心头又急又怒,一招手,命他徒弟金传薪和他背贴站立,一面大声道:“路五,司东山,你们且住。”
路五爷道:“你还有何说?”
梁子畏道:“她不是副总护法。”
司东山道:“她不是副总护法,谁是副总护法?”
梁子畏道:“她是狼姑婆。”
路五爷笑道:“她本来就是狼姑婆。”
司东山沉喝道:“路兄不必和他多说。”
挥手一掌,朝梁子畏拍了过去。他外号黑风怪,一向以掌力威猛著称,这一掌只不过使了八成力道,掌势出手,快同迅雷惊霆,啸风如涛,迎面涌到。
梁子畏来不及拔剑,右手抬处,硬接司东山一招,但听“啪”的一声,两掌接实,两人被震得各自后退了半步。
就在两人身形一滞之际,路五爷蹈隙而入,口中喝道:“梁子畏,你给我躺下。”
左手五指箕张,使的是大擒拿手,猛朝梁子畏肩头抓落。
金传薪原和他师傅梁子畏贴背站立,但因梁子畏和黑风怪对了掌,被震往后斜退了一步。
此时金传薪正在他师傅的左首,睹状哪还犹豫,剑光闪处,挥手一剑,斜削路五爷的手腕。
路五爷哪会把一个乳臭小子放在眼里,口中沉嘿一声,飞起一脚,使了一记“魁星踢斗”,向他执剑右腕踢去。
金传薪平日纵然武功不弱,但在路五爷这等高手面前,他只像一个才会走路的孩子罢了。
只听他口中“啊唷”一声,连人带剑翻了一个筋斗,跌出去一丈来远。
祁长泰更不待慢,倏地跨上一步,手起指落,连点了他身上三处穴道。
路五爷的左手,依然五指箕张,朝梁子畏肩头抓落。
梁子畏右手格出,左手直竖如刀,猛劈路五爷右肩。
司东山第一招试出梁子畏一身功力,似乎不在自己两人之下,趁机欺上,封闭了梁子畏的退路,挥手又是一掌,猛朝梁子畏拦腰就斫。
梁子畏名列十三妖,一身修为,原也极为精深,但他面对这两大高手,以一敌二,三五招下来,就被迫处下风。
对方二人一掌又一掌的凌击而来,记记如巨斧开山,此起彼落,打得金牛星梁子畏只好坚守门户,再无还击的余地。
他身上明明佩着长剑,竟然连拔剑的机会都腾不出来,你说有多紧张?
他越打越觉心寒,眼看自己徒儿已落人手,但此时也顾不得了,三十六计,自然走为上策。
心念闪电一动,正好黑风怪司东山一掌从右肩劈来,他猛一侧身,左掌一记“回风舞柳”,横击出去,双掌交击。
发出一声蓬然大震,直震得他眼前金星乱闪,咬紧牙关,趁势双足疾顿,直向殿外窜去,去势之快,宛如离弦之矢!
狼姑婆大马金刀踞坐上首,没想到他打了不过三五个照面,就会趁机逃走,不觉虎地站起,尖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
但就在她堪堪站起,路五爷,司东山同声怒吼,追踪扑起的当儿,就看到青影一闪,有人在电光石火之间,一下挡住了梁子畏的去路!
也没有看清那青影是如何出手的,但听梁子畏口中闷哼一声,砰然往地上跌坐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路五爷,司东山同时刹住身形,这才看清出手制住梁子畏的,那道青影原来就是云惊天。
狼姑婆并不知道云惊天就是君箫,不禁目射奇光,看了君箫一眼,暗道:“此人轻轻年纪,竟有这等高绝的身手。”
一时不觉呷呷尖笑道:“好,年轻人,你这一手要得。”
云惊天躬身道:“副总护法夸奖了。”
姬红药根本没有发觉站在身边的云大哥几时闪出去的,此时听到狼姑婆的夸奖,才知道是云大哥出手,把梁子畏制住了,她面上觉得十分光彩,纵身掠了过去,一手挽住了他臂弯,喜孜孜地道:“云大哥,你出手真快,我连看都没看清楚呢!”
站在他们对面的云如天,这一瞬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神,只是盯着君箫,不住的打量。
他似是也被君箫方才露的这一手,看得有些发怔!
不,他目光之中,所流露出采,是深思,是疑虑,似乎使他犹豫不决,还带着几分嫉妒。
这也难怪,他(君箫)身边终日跟着一个貌美如花,多情如水的姬红药,已够令人羡慕!
这回当着这许多人面前。不,当着副总护法,她居然挽着他手臂,一口一声的“云大哥”,叫得这般亲热,叫云如天心里哪得不起味儿?
狼姑婆早已回身又坐了下去,尖声道:“司东山,你把他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