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侥幸脱魔手 [7]
石文虎寻思半晌,终于慨然道:"好!四百匹马也勉强够了。"大步走上前去。
龙常病含笑迎了上来,两人各各伸出手……
突然,龙常病左掌之中,飞出两点寒星,右掌一翻,已"砰"的击在石文虎胸膛上,两点寒星也袭中了文豹,文彪的咽喉。
只听兄弟三人,齐声惨呼一声,身子摇晃不定,双睛怒凸,凝注着龙常病,嘶声惨呼道:"你……你……"第三个字还未说出,石文虎已张口喷出一股黑血,石文豹,石文彪两人,面上竟已变为漆黑颜色。
兄弟三人第三个字还未说出,便已一齐翻身跌倒,三条生龙活虎的大汉顷刻间竟已变作三具尸身。
大厅中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只见龙常病竟又已坐下,仍是一副久病未愈,无气无力的模样,竟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似的。
欧阳喜面上现出怒容,但不知怎的,竟又忍了下去。
朱七七本也有些怒意,但心念一转,忖道:"别人都不管,我管什么,难道我的麻烦还不够多么?"再看苦孩儿,居然也是若无其事,只是淡淡瞧了那三具尸身一眼,冷冷道:"杀了人后买卖还是要银子的。"西门蛟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
自身后解下个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袱,金光耀目,竟是一包黄金。
苦孩儿道:"这是多少?西门蛟笑道:"黄金两千两整,想来已足够了。"哪知那文文静静,满脸秀气的王公子竟突然微笑道:"小弟出两千零一两。"这句话说将出来,连朱七七心头都不禁为之一震,大厅中人,更是人人耸然变色。
西门蛟狞笑道:"这位相公想必是说笑吧。"
王公子含笑道:"在这三具尸身面前,也有人会说笑么。"西门蛟转过身子,面对着他,一步步走了过去,他每走一步,大厅中杀机便重了一分。
人人目光都在留意着他,谁也没有发现,龙常病竟已无声无息的掠到那王公子身后,缓缓抬起了手掌!
王公子更是全未觉察,西门蛟狞笑道:"你避得过我三掌,八百匹马就让给你。"说到最后一字,双掌已闪电般拍出,分击王公子双肩。
就在这时,龙常病双掌之中,也已暴射出七点寒星,两人前后夹击,眼见非但王公子已将落人石氏三雄同一命运,就连他身后那书童,也是性命不保,朱七七惊呼一声,竟已长身而起。
哪知也就在这时,王公子袍袖突然向后一卷,他背后似乎生了眼睛,袖子也似生了眼睛一般,七点寒星便已落入他袖中,长袖再一抖,七点寒星原封不动,竟都送入他面前西门蛟的胸膛里。
西门蛟惨呼一声,踉跄后退,龙常病虽也面色惨变,但半分不乱,双掌一缩,两柄匕首便已自袖中跳入手掌,刀光闪动间,已向公子背后刺来,他出手之狠毒迅急,且不去说它,这两柄匕首颜色乌黑,显已染了剧毒,王公子只要被他划破一块肉皮,也休想再说出个字来。
但王公子竟仍未回头,只是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身子轻轻一抬,那两柄匕首,便已插在那檀木椅的雕花椅背上,这雕花椅背满是花洞,只要偏差一分,匕首便要穿洞而入,他部位计算之准,时间拿捏之准实是准得骇人。
龙常病大骇之下,再也无出手的勇气,肩头一耸,转身掠出。
王公子微微笑道:"这个你也得带回去。"
"这个"两字出口,他袖中已又有一道寒光急射而出,说到"你也得"三个字时,寒光已射入龙常病背脊。
等到这句话说完。龙常病已惨叫扑倒在地,四肢微微抽动了两下,便再也不能动了。
王公子非但未回转头去,面上也依然带着微笑,只是口中喟然道:"好毒的暗器,但这暗器却是他自己的。"原来他袖中竟还藏着龙常病暗算他的一粒暗器,他甚至连手掌都未伸出,便已将两个雄据落马湖的悍盗送上西天。
大厅中人,见了他这一手以衣袖收发暗器的功夫,见了他此等谈笑中杀人的狠毒,更是骇得目瞪口呆,哪里还有一人答话。
朱七七心头亦不禁暗凛忖道:"这文质彬彬的少年竟有如此惊人的武功,如此狠毒的心肠,当真令人作梦也想不到……"抬头一望,忽然发觉他身后那俊秀的书童竟仍在含笑望着她,那一双灵活的眼睛中,仿佛有许多话要向她说似的。
朱七七又惊又奇又怒:"这厮为何如此瞪着我瞧?他莫非认得我?……我实也觉得他面熟的很,为何又总是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她坐着发呆苦苦寻思,那少女白飞飞小乌般的依偎在她身旁,那温柔可爱的笑容,委实叫人见了心动。
但朱七七无论如何去想,却也想不出一丝与这书童有关的线索,想来想去,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到沈浪。
"沈浪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是否也在想我?……"突听欧阳喜在身旁笑道:"宵夜酒菜已备好,朱姑娘可愿赏光?"两天以来,这是朱七七所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含笑点头,长身而起,才发觉大厅中人,已走了多半,地上的尸身,也已被抬走,她的脸不觉有些发红,暗问自己:"为何我一想到沈浪,就变得如此痴迷?"酒菜当然很精致,冷二先生狼吞虎咽,着实吃得也不少,朱七七只觉一生中从未吃过这么好的菜,虽然不好意思吃得太多,却又不舍吃得太少,只有王公子与另两人却极少动箸,仿佛只要瞧着他们吃,便已饱了。
欧阳喜一直不停的在说话,一面为自己未能及早认出朱府的千金抱歉,一面为朱七七引见桌上的人。
朱七七也懒得听他说什么,只是不住含笑点头。
忽听欧阳喜道:"这位王公子,乃是洛阳世家公子,朱姑娘只要瞧见招牌上有王森记三个字,便都是王公子的买卖,他不但……""王森记"三个字入耳,朱七七只觉心头宛如被鞭于抽了一记,热血立刻冲上头颅,欧阳喜下面说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抬眼望去,王公子与那俊俏的书童亦在含笑望着她。
王公子笑道:"在下姓王,草字怜花……"
朱七七颤声道:"你……你……棺材铺……"
王公子微微笑道:"朱姑娘说的是什么?"
朱七七方自有些红润的面容,又已变得毫无血色,睁了眼睛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惊怖之意。
"王森记……这王怜花莫非就是那魔鬼般的少年……呀,这书童原来就是那白衣女子,难怪我如此眼熟,她改扮男装,我竟认不出是她了……"欧阳喜见她面色突然惨白,身子突然发抖,不竟大是奇怪,忍不住干"哼"一声,强笑道:"朱姑娘你……"朱七七已颤抖起身来,"砰"的,她坐着的椅子翻倒在地,朱七七踉跄后退,颤声道:"你……你……"突然转过身子,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