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潮泛滥 [6]
一个女孩子称对方为“冤家”,心意不言可喻。
轧轧之声响过之后,一切又归沉寂,陈霖焦躁不安的不时用目光游扫这间两丈见方的石牢,但除了冷硬的石壁,任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现在成了瓮中之鳖,在听候着一个不可知的命运!
他知对方不会马上要他的命,因为对方要以他为诱“血魔”入。
当然,“血魔”永不会来,因为江湖中现身的“血魔”就是自己。
据柯如瑛透露,和合会长夫妇,认定“血魔”是“无虚剑吴佑年”的化身,而吴佑年是她夫妇的仇人,而自己又是“血魔”的传人,所以甘冒奇险,把自己诳了来。
恨-充塞了他的胸膛,但对方使他饮下的“长醉露”使他软弱得连行动都难,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突然-石牢壁间,现出一个径尺的圆孔,从圆孔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张垂着流苏绣纬的大床,床上,两个“和合会”的会长,依偎而坐,看来那是另一间石室。
从那圆孔的深度来判断,这石壁的厚度,当在三尺之间。若以陈霖的功力而论,大可破壁而出,但他却无能为力。
只见两个会长,互相耳鬓厮磨,眉目含春,轻轻蜜爱,像一对新婚中的夫妇……看得陈霖心火大发,牙龈咬得格格作响,暗骂道:“好一对狗男女!”
那女会长朝陈霖不屑的看了一眼之后,嗲声媚气的道:“活阎罗,现在识相些,好好回答本会长的话!”
陈霖肺都几乎气炸,朝她“呸!”了一声。
她倒是毫不为意,娇躯斜躺在那男会长的臂弯里,娇声道:“‘血魔’是否‘无虚剑吴佑年’的化身?”
陈霖恨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别处,但另外的三面石壁之上,这时各现出了一面大镜子,镜中依然是那一对男女会长的影子。
“活阎罗,只要你说出‘血魔’的行踪住所,本会长不难为你?”
“哼!你在做梦!”
女会长依然满面春风的道:“阁下还是识相一点的好,现在你插翅难逃,如果你答应和我们合作,本会长破格许你加入本会,永享和合会之乐!”陈霖目眦欲裂的道:“我若不把你等斩尽杀绝,就枉叫活阎罗!”
“哈哈!阁下,可是现在你将成死阎罗了呢?”
陈霖怒哼了一声。
女会长提高了声音道:“你大概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了,哼!这可由不得你!”
男会长附耳向女会长说了几句,只见女会长面泛红霞,伸纤掌在他的面上捻了一把,然后转面向另一个方向道:“执法弟子何在?”
陈霖不由心中一凉,难道对方要对自己施什么酷刑,或是处死?
只见一对俊美的少年男女,出现在那绣榻之前,双双一屈膝道:“弟子恭聆令谕!”
女会长朝陈霖瞟了一眼之后道:“给那位阁下尝尝‘春潮泛滥’的滋味!”“遵令谕!”
圆孔的石室中,人影顿杳,只剩下一张空空如也的绣榻。
陈霖大感奇怪,这“春潮泛滥”到底是什么玩意,听起来既香艳又别致,难道会是一种酷刑……”
思念未已,石室忽然洞开一门,走进方才那一对美秀的少年男女,来到身侧,那少年人手中两指钳了一粒豆大的红丸,朝陈霖神秘的一笑,一手托开他的下腭,把那粒红丸塞入他的口里!
陈霖怒极一掌拍出,“啪!”的一声劈在那少年的身上,反而被震得手腕生疼,欲待喝骂,口方一动,那粒红丸已顺喉而下。
他此刻心中的屈辱难受,简直无法形容,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两个少年男女,相视一笑,勾肩搭臂的退出了石牢,那暗门又告关上。
半刻之后,陈霖只觉一股热力,自丹田之中升起,渐渐蔓及全身,心中立知不妙,莫非是被那“和合会”弟子强塞下去的那粒红丸作祟……热力愈来愈盛,渐至周身如焚,一种生理上的强烈需要,随之而发,顿时欲火熊熊,绮念大炽,起初还能勉强忍耐,片时之后,忍不住呻吟出声。欲火-掩没了一切,意识中除了需要发泄的念头外,其他的一切思想,已不复存在。
他用力绞扭着自己的头发,用手指抓地,像一头疯狂的野兽!
全身血脉贲张,似要爆裂开来!
呼吸重浊得有如牛喘!
这时,那女会长的声音又告传来:“活阎罗,这‘春潮泛滥’的滋味如何?”
陈霖只有喘息的份儿,欲火已使他状类癫狂!
“活阎罗,如果你说出真情实话,本会女弟子任你拣选,如何?”
这句话对于欲火攻心,理性几乎全失的陈霖来说,的确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但冷傲的他,一丝灵智未失,咬紧牙根道:“贱人,我顶天立地奇男子,了不起一死而已……”
“格格格格!活阎罗,任你心冷如铁石,看你能熬得多少时候!”
的确,这种折磨,胜过任何一种酷刑,非人所能忍受!
陈霖虽然困修习“血影神功”而使本身蕴蓄了一种克毒的本能,但现在他所能的并不属于毒物之列,所以他无能避免。
“活阎罗!你真的不肯吐实?”
“不……不……要脸的……贱人……竟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显然他已被折磨得声嘶力竭!
又是一阵消魂蚀骨的荡笑传来,这种带有无比媚力的笑声,听在陈霖的耳中,何是火上加油,他不由惨哼起来!
“活阎罗!任你铁铸铜浇,如果折服不了你,就枉为和合会长!”
话声甫落,那石壁圆孔之中,突然灯光大明,方才那对被称为执法弟子的少年男女,竟然脱得一丝不挂,出现在那隔室的绣榻之上!
一幕活剧开始了-淫声猥语,一阵阵传入陈霖的耳鼓,有如烈火焚身,再加上那不堪入目的绮丽景色,反映到其余三面的大镜之中,陈霖不睁眼则已,一开眼那幕消魂活剧便入眼帘。
但他一丝灵智始终未全泯没,仍然顽强的和欲火搏斗。
渐渐,他翻滚的身形停止了,像一个垂死的人,瘫痪在地上,只是口里惨哼未断!
如果时间再长的话,他可能被欲火攻心而死!
眼前的景物隐去了,欲火向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