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2]
见状,中年文生心肠一软,喝道:“琪儿,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你竟三番五次袒护他,专与爹爹作对!”
唐琪悲声道:“爹爹,琪儿井非有意跟您作对。实在,他,他是好人,您冤枉他”
中年文生默默良久,但见女儿这福神态,不由颓然长叹:“痴儿,痴儿,为父的被你害惨了!”
事有转机,唐琪芳心一喜,说道:“爹爹,原谅琪儿,琪儿永远感激您”
中年文生叹道:“痴儿,想不到你恁地痴情,爹爹真为你叫屈。”
闻言,唐琪努力地摇着螓首,否认道:“爹爹,他待琪儿很好,琪儿一点也没受苦,您不要误会!”
琅琊真君放下手掌,但仍凝神聚气护住遽明,他知道唐门暗器,历代闻名,绝无虚发之理,是以,丝毫不敢大意。
这时,遽明睁目仍然可以望见众人,但脑海中混饨迷惘,也没想到自己刚从危难中脱出困笼,尚且呢喃自语不已:“啊!那,那母夜叉又拿着钢叉来了,她,她来杀我吗”
“哈哈哈”他狂笑出声,挥动右掌,“嘭”的一声,拍在琅琊真君背上:
“你,你敢过来,看金某怕你!”
琅琊真君冷不防,吃了一掌,只感痛辣难当,禁不住一阵摇晃。
遽明人虽昏迷,但平日的劲力犹在,这虚幻中对敌的一掌,虽未能开山裂石,但也不数百斤劲力。
琅琊真君闷哼一声,强自忍耐痛楚。他并不恨他,自从遽明为他恢复武功后,他已体念出人生的真理,与做人的真谛,是以,他改邪归正后,对遽明更是以挚友看待,无时无刻,无不以他安危为自身安危,以他快乐为自身快乐。
唐琪不语,芳心却担忧异常,无巧不巧,在他神志失常之时,遇到爹爹,她怕遽明如此形状让爹爹瞧见,起了误会,就难以解释得清了。
她急忙使着眼色,暗示琅琊真君,请他帮助。
琅琊真君会意,手掌一伸,“拍”地一声封住遽明手臂三里麻穴。
噗通一声,遽明穴道被制,一跤跌在地上。
他晃了晃脑袋,向四周急扫了一眼,似乎有点清醒,手脚开始了一阵挣扎。
奈何,他三里麻穴被制,发不得力道,只怔怔瞧着琅琊真君。
唐琪芳心一放,急速瞧了爹爹一眼,见他似无所觉,这才暗喘一口气。
其实,中年文生经历丰富,见多主只广,唐琪这几个细小动作,他哪里没见,只暗地长叹一声,装做不闻罢了。
小黑身形一晃,掠至门旁,探头探脑,仔细向外面打量,神色间甚是急忧。
唐琪见状,芳心大疑,不禁问道:“小黑你在做甚?”
小黑毫无反应,中年文生脸上却无故一红,悠悠喟叹一声。
唐琪更疑,心想:爹爹从来未曾这样沮丧,为什么今天呈现这种神态?
不由问道:“爹爹,您老人家叹息什么?”中年文生一怔,瞧她一眼,红着脸道:“爹爹强敌将要到了。”
唐琪闻言一惊,急道:“爹爹,您老人家从未给琪儿提过,您还有仇敌?”
中年文生叹道:“琪儿,你有所不知,爹爹一生失败,也许就在‘意气用事’这四个字上。”他后悔似地道:“的确,爹爹以前,从未跟任何人结下仇怨,但是,此番就不同了”
唐琪惊道:“为什么呢,爹爹?”
中年文生叹道:“爹爹为了一个朋友,得罪了两个厉害魔头,现在,这两个魔头也许就要快到了!”
说到此,他脸色一变,忽咬牙切齿道:“哼,小小事情,逼人太甚,如此赶尽杀绝手段,爹舍出性命不要,也得跟他们周旋到底。”
闻言,唐琪惊叫道:“爹爹,您老人家武功之高,久逢敌手,难道那两个仇敌,真的那么厉害,将您”
她连忙顿住以下话语,深怕说下去,给他听了,会引起他的不悦。
中年文生脸色一红,望了琅琊真君一眼,叹道:“琪儿,别问了。总之,爹爹一生还没遇到这样棘手的人”
他慈爱地凝视着唐琪凄然道:“琪儿,爹爹如果有什么不测,你要节哀。
顺便跟他去吧,且勿逞匹夫之勇,枉自送掉性命!”
此言一出,唐琪忍不住掉落两颗泪水,悲声道:“爹爹,您老人家别这么说,您老人家真会打赢的!”
中年文生摇头道:“琪儿,武林中人,没有一个敢保证,自己永远屹立不倒,所谓朝不保夕,江湖上打滚的人,迟早免不了有厄难的时候”
他指着迷茫的遽明又道:“唉,琪儿,别谈了,总之,你已委身于他,就跟他去吧。至于爹爹”他一指自己说道:“自有打算,你不必悲伤,小心坏了身体!”
唐琪一恼,小嘴翕动,还要安慰他两句,突听远方一声厉啸,声震长空,历历不绝,颤天发啸之人,内功卓越,不同凡响。
啸声才出,中年文生脸色突变,愤愤自语道:“来吧!欺人太甚,我舍出性命,也得给你点颜色”
自语尚未说完,那小黑已匆匆跑来,惊叫道:“他们好快啊!现在进入城关了,飞剑手不知怎样了!”
中年文生恨道:“生死由命,祸福由天。黑儿,你跟随为父多年,可知忠孝不能两全?”
小黑一楞,惊慌之中又带着无比的疑惑,问道:“爹爹,你说这做什么?”
中年文生嘴皮紧咬,满面毅色,沉痛地道:“黑儿,你先答应我!”
小黑茫然直点头道:“黑儿深知!”
中年文生颔首道:“如此甚好!”又道:“那么,你就快走!”
“啊!”黑儿惊得跳个老高,叫道:“不,爹爹,不管您老人家什么意思,黑儿死也不能让您一人受敌!”
“黑儿!”中年文生面色一沉,大喝一声:“你要违抗爹爹之命么?”
语声洪亮,严峻无比。
黑儿打个黑战,哀求道:“请爹爹原谅,黑儿实在不能眼见您老人家危难而不顾!”
闻言,中年文生目光如电,紧逼在黑儿黝黑的脸上,一面探手入怀,摸出一枚银色的暗器,喝道:“黑儿,你敢不听话!”
见状,黑儿心头一震,叫道:“爹爹,您”
中年文生喝道:“走与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