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5]
众人吁了一口气,司马瑜问道:“她不过只要冷姊姊与靳姑娘更名易号,并无大的苛求,她犯得着如此布局?”
方天华从容答道:“小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冰红她的目的不是要冷靳二人改名易号,她深知武林中人虽死不愿改名易姓,所以她说,冷靳二人她不改名易姓,就要血洗武林,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众人齐声问道:“她为什么要如此做?”
方天华答道:“那当然有她个人的原因,再告诉各位一个惊人的事,李氏兄妹根本就不鬼,面覆黑纱,不过是怕人认出他们本来面目。”
众人“呀”地一声惊呼。
方天华面含微笑,从容道:“不必惊奇,理由很简单,华云与碧云山庄并无宿愿,他要改变李冰红的容貌。只是为了替他的女儿打算,希望割断他徒儿姜子湘与李冰红的恋情,那为什么竟连同李项空的容颜一齐毁去,这是一大疑结。”
众人齐点头默表赞同。
方大华又道:“冷如冰和靳春红自知武功难抵李冰红,仍不愿受迫改名易号,那李氏兄妹岂能甘服变容之药而毫示反抗,一个女子,其面目几为第二生命,焉能轻易被人毁去,变得鬼陋不堪。”
司马瑜一声惊呼,连声道:“对!对!对!那李冰红一定不鬼,我也发现了一桩疑问,那日在念红居,看见‘念红居’三个字与碧云山庄的庄门名牌,门联匾额上的字都出自一人手笔,问起姜子湘,他说是他写的,各位想想:他仅是碧云山庄客人,挥笔留一两幅字画,倒是常情,总不能说是碧云山庄在姜子湘临庄之前,那山庄连一块名牌都末坚立,很明显的,碧云山庄建庄之时,姜子湘曾参与其事,那他们岂不是同路人?”
方天华道:“想不到你这小子也细心起来了,所以,我们去碧云山庄以后,第一步要摘下他们的面纱,看看他们面目。”
马卓然道:“这个小女也许可以办到,惠芷,试试你那法宝。”
马惠芷探手入怀,玉手一扬,一道青光笔直射出,屋檐下挂的灯笼,砰然落地,青光顿香。
方天华惊道:“马姑娘会放飞剑?”
马卓然笑道:“那里是什么飞剑,这是小女自制的一样小玩艺,有时真有点用处。”马卓然又对马惠芷道:“惠芷!快把你那宝贝玩艺拿出来,解说给方前辈听听。”
这玩艺只有司马瑜在玄冰谷见过,其余众人莫不好奇地探头观看。
马惠芷将那片锋利无比的青光圆片取出放在手上,解说道:“这圆片是钢母渗青铜锻炼而成,锋利不下于一般千古奇刃,这孔中系有一根透明细线,是产于苗疆的一种人面蜘蛛,坚韧无比,且可长短伸缩,使用时,以内力灌注线身,即可控制自如,一端扣于袖内,内力一松,一即自回袖内,割丝裂帛,屡奏其效,有时也可哧唬住人。”
马惠芷说完,玉手一扬,一道青光绕场打转,掠空有声,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马惠芷将圆片收回,道:“到了碧云山庄后,我可乘机将李冰红的面纱割下来,一睹其庐山真面目。”
方天华击掌选道:“对!就是这个主意,割下她的面纱,让我们看看她的本来面目,也可以收到恫哧的效果。”
众人一致赞同,天魔齐濑清道:“方兄说,李冰红的本意,只是想向武林寻仇,强令冷靳两位姑娘改名易号姓只是藉口,到必要时,二位姑娘就佯称答应她的条件,看她有何反应?”
方天华道:“对,只怕到时那妮子又别有花样。”
长孙无明笑道:“这一次,看样子用得上我了,如果万一动武,先让我耍起我的老法宝,方面可以试试她的内功,一方面也可以消耗她的内力。”
萧奇道:“必要时,我们也不必顾忌武林中的规矩,我们可以联手相戒,因为兹事体大,关系着武林中的命运,即使以十四对二,我们也应在所不惜。”
李一定笑道:““你们说了半天,我老头儿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哩!此事只宜智取,不宜力斗。”
方天华道:“你说话,你有什么妙策?”
李一定言道:“妙策倒没有,只是凭我信口开河的三寸不烂之舌,到时胡吹一顿,也许能将那李氏兄妹唬住。”
齐濑清笑道:“只怕未必,你在太湖料胡吹一通,虽然一时瞒住了方天华,还是被我识破了机关,我们定订一个原则,七取不成,就要豪夺,只要能阻止他们血洗武林的狂念,如萧兄所言,拼上我们十四条命也是在所不惜。”
公孙述笑道:“好,一言为定,老偷儿也活得不耐烦了。”
方天华取笑道:“老偷儿,你走到那里偷到那里,这一回去碧云山庄,但原你能偷出个名堂来。”
公孙述道:“你这个凶人,竟敢取笑我,看飞剑!”语毕,一抬手臂,一道青光暴射而出,飞快地在方天华项问一转,又隐入公孙述袖中。
马惠芷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宝贝玩艺,不知何时被公孙述偷走了,当时觑观地道:
“前辈端的妙手空空,身上物件被前辈取走,竟是浑然不觉。”
方天华笑骂道:“你这老贼,真是贼性深恶,积习难改,看来只有斩断你的双手,你才会改邪归正。”
公孙述道:“方兄,你也骂得太重了,老偷儿不过见马姑娘的宝贝玩艺甚是有趣,一时心痒偷取来把玩把玩,不想挨了一顿骂,此番碧云山庄回来,发誓不再偷了。”
他两人骂骂笑笑,将众人紧张的心情也松缓了一下。
马惠芷朝公孙述道:“前辈已然试用过了,就请还给我吧!”
公孙述装模作样地道:“什么?老偷儿怎么会要你们小孩子的东西,我不是已经还给你了吗?”
马惠芷用手一摸,那圆片竟端端正正地在自己袖里,不禁一怔。
马惠芷赞道:“公孙只手法如神,此番碧云山庄之行,必有大用,希能把握良机。”
方天华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我食歇息吧!明早登程,有什么问题路上再商量吧!”
当下,各自归寝,一夕无话。
翌日,五月四日。
一行十四人,结算了房饭钱,出了旅店。
他们置办了些肉脯,饼干,烧酒,以为路上裹腹之需。
自番禹前往碧云山庄,不过一日脚程。
天黑不久,一行十四人已然到了碧云山庄附近,寻得一座破败古刹暂歇。
撕肉脯,嚼饼干,饮山泉,歇冷酒,这顿晚餐吃得津津有味。
晚间,寻得一些干草,铺地为榻,躺下也甚软柔舒适,公孙述与李一定自动轮流担任守望。
夏天昼长夜短,寅时已过,天已大亮了。
山林之中,空气清新,呼之遍体清爽。
方天华有感道:“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寒暑,何苦你争我夺,永无宁日,倘能居此山林,与世无争,终日倘祥于山水之间,优哉之念?”
方天华谓然道:“此念早动,只是责任未了而已!”
萧奇一怔,问道:“责任未了!方兄所指为何?”
方天华也不答话,用眼光一瞥薛琪和司马瑜二人。”
萧奇一目了然,笑道:“方兄尽可放心,我活着一天,那小子就不敢不听我的话,绝对亏待不了……”
方天华摇手制止萧奇再往下讲,轻声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此时,江日已升,万道金光,象做着美好的远景。
方天华不觉心头一振,扬臂呼道:“走!”
一字既出,司马瑜纵身上前带路。
此地,离碧云山庄不过四五十里地,虽然与李冰红有午时之约,也不消飞快奔行,只要信步行去,在辰末已初也可以走到了。
一行人甫走了一箭之地,忽然看见山径之旁竖立了一方木牌,众人一齐趋前观看。
那木牌上写着:“碧云山庄今有盛会,方圆五十里内已封,除本庄所邀贵客外,擅入者削足斩手!”
木牌上所言,狂傲已极,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