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山惊艳来红粉 [7]
尤道士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又忽的止住笑,抽动着鼻尖,道:“你果然厉害,不错,我不只要银子,还要见一个人。”
青娘子道:“谁?”
尤道士道:“要我直说吗?”
“当然直说最好。”
“嘿……”尤道士冷笑着指指四个大汉,道:“他们是不是你们的……”
青娘子道:“咱们的心腹,说吧!”
尤道士道:“好,我告诉你我要找的人,这人当年在教,大护法铁雄。”
此言一出,大厅上的五个惊住了。
青娘子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找铁雄?”
尤道士道:“放心,我非官差,不会抓他的人,我只是要见他,如此而已。”
青娘子道:“我劝你还是别见的好。”
尤道士道:“为什么?”
青娘子道:“他脾气不好,三句话不爽他会杀人,而你……别看你打伤了咱们,你这点功夫如果遇上铁雄,只怕你在他手底下走不出十招。”
“哈……”
尤道士笑的十分爽,他是咬牙笑,道:“不是猛龙不过江,斗胆千里来找人,青娘子,你就少为我担心事了,我是非见不可。”
青娘子道:“好,既然你是吃秤锤铁了心,我就同你约定。”
尤道士道:“约定?”
青娘子道:“不错,你以为要见铁雄那么容易呀!”
尤道士冷笑,道:“不错,他是应该把自己保护好,否则他就不会活到今天。”
青娘子道:“尤朋友,你去城外禹王台前林子里等,三更天后铁雄必到。”
尤道士笑笑,道:“你们不会又是以多为胜吧!”
青娘子道:“便是我也不会去的。”
尤道士伸手了。
他吃吃一笑,道:“可以把我赢的八干两白银给我了吧?嗯?”
青娘子道:“三更天后,由铁雄一起送去,你放心,开封城‘子牙赌坊’是不会赖帐的。”
一笑,尤道士道:“我知道你不会甘心,你怕我拿了银子不去禹王台,嘿……”
青娘子道:“随你说吧,现今快二更天了,你可以先去那地方,也免得怕咱们有埋伏。”
尤道士道:“埋伏!哈……我还要找家酒馆好些的喝几杯呐,哈……”
他收刀了,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模样他似乎十分笃定,也十分有把握,倒也令青娘子心中一沉。
青娘子站大厅门口发愣,半天她才自言自语的道:“当年教中并未听过这么一个人物呀!”
说着,她回头对四人,道:“伤重就把大夫请来,我去找当家的。”
她匆匆忙忙的走了。
一处三合院,院门冲着杨家湖,三棵柳树成一排,正巧就在院门前的湖岸边。
这时候小院中无声音,小院一边厢房中有声音,那是“哗哗啦啦”水声。
那当然不会有人在洗衣服,那是有人在洗澡。
厢房中放了一个大木盆,盆中装的不是热水,乃是由小院一边的水井中打上来的凉水,这时候就见有个又高又大又胖得宛如弥勒怫的大汉子泡在澡盆中,暑热的六月天,便瘦了也吃不消,这大胖子泡在凉水中,一边有个俏姑娘手上拿着一把大刷子尽在胖子的身上刷,刷得这胖子呲牙咧嘴吸大气。
小院门被人推开了,就听大胖子粗声,道:“是谁?”
小院中走的是碎步,回答的声音也清脆:“我!”
“咋?”
“有事?”
“啥事?”
“急事。”
就这么简单两句,小厢门已推开来,可不正是青娘子喘着大气进来了。
浴盆中的大胖子一瞪眼,道:“看你急躁的样子,怎么的,天塌了?”
大胖子就是铁雄,当年红莲教中七大护法之一的雄胖子,也是七大杀手中性子最火爆的人物。
青娘子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道:“你呀,瞧瞧我这手背吧!”
灯光下,铁雄一瞪眼,道:“怎么受的伤?”
“被人砍的。”
“哗”的一声响,嗬,铁雄自澡盆中站起来了,他光赤溜溜一身白净肉,看上去就是大白熊直起身子般那头差一尺未碰上屋梁。
为铁雄搓身子的女子忙把个大毛巾为铁雄擦身上的水,细声细气的道:“爷,身子擦干穿衣裳。”
铁雄不理会,他沉声问青娘子,道:“是不是来了闹场子的了?”
青娘子道:“闹场子就用不到来惊搅你了,阿雄,你快去禹王台,我叫那可恶的家伙在三更天后同你碰面,唉,这家伙好像当年教中人……”
铁雄一吼,道:“什么教不教的,你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娘子这才把尤道士找上赌访赢银子的事再对铁雄说了一遍。
铁雄一听火来了:“八千两白银呐,奶奶的,现银一堆他挑不动,我给他个大鸟。”
铁雄走出浴盆,久已不穿的薄底快靴也登上了,从床头他取出一个练子锥哗啦啦挂在腰带上,又把个短刀腰中插,他出气有声的道:“什么样的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小青呀,你治伤,我这就去给那王八小子改改名。”
青娘子道:“阿雄,那小子够厉害,你可千万要小心,关于八千两银子,我看你还是带身上。”
“哈……我的小青呀,我铁雄只进不会出,我还要把这小子腰包弄到手呐,嘿……”
这铁雄穿的是印花短扎细绸衫,蓝色腰带加铜环,肥大的脑袋上面缠了英雄巾,赌场老板成了大响马,他大步就往小院走,在门口他回过头,道:“弄几样小菜几斤酒,等我回来咱们喝他娘的几杯庆功酒。”
青娘子未回答,她上正屋去了。
倒是那为胖子擦身的女子,已忙着进灶房了。
禹王台就在开封城的南门外五七里地方,那地方年深久远有历史,听说为镇黄河不泛滥,才高高的建了这座禹王台。
咱们不提大禹治水那一段,因为此刻有个汉子鬼影似的站在一棵大树下。
这个人好像早就站在那儿了,他不时的仰起头来猛喝一口酒,原来他手上提了个酒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