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情断关山 [2]
俏飞燕抢口叫道:“杰儿不得造次”!
柳世杰扬声道:“今天不斗斗他,怎算是柳门侠义!”
紫电无影牟昆哈哈狂笑道:“小子!你怎的要改名换姓!不再叫段灵了!”
这名话,刺伤了柳世杰的心,若不是因为他,自己父亲怎会英名扫地,今天落得这么惨,连父母在何处都不知道,还不是牟昆所赐。
万恨归源,说来说去,牟昆自然是罪魁,柳世杰不由恶向胆边生,回身朝他婶娘一躬,咬牙道:“这狗贼使我柳门家败人散,婶娘!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不杀他难平心中恶气!”
俏飞燕唉声细叹,滚落两行清泪,轻领螓首,低声说道“杰儿!我怕你不敌,既如此,但要小心点!”
柳世杰欠身一揖,反手拔剑,诺应道:“侄儿知道!”
声落剑振,就待挺剑出手。
华燕玲猛的一声轻喝道:“慢着!”
柳世杰如响斯应,住足垂目,柔声问道:“婶娘还有何吩咐?”
华燕玲向惨笑一下,凄苦的摇摇头道:“让我问问他,你二叔此刻身在何地?”
牟昆阴声冷笑道:“不要问,我就告诉你,咱们帮主就在这座峰上。”
“这座峰上!”华燕玲疑诧愕然,望了牟昆一眼,接说道:“你立刻去叫他下来,我要见他一面!”
牟昆明声细笑道:“你这叫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上来我就告诉你,牟某奉帮主之命,前来传话,阻你上峰。”
“狗贼!你找死!”柳世杰朗目神光如电,在牟昆枭脸上扫了好一阵,猛的擎剑虚空一劈,震起一道剑,扬声大叱道:“你今天要不让我婶娘上峰,小爷将你大卸大块!”
“嘿嘿!”牟昆阴笑一声,冷声答道:“你语气够豪,亦复够横,帮主之命,谁敢不遵,识相点,老夫看在帮主面上,饶你这遭!”
柳世杰怒哼一声,板起面孔反问道:“小爷要不识相呢?
紫电无影牟昆纵声狂管道:“当今武林,谁敢与老夫对上十掌?”
柳世杰清笑答道:“你别忘了武当奇书现在仍在小爷身上,小爷已尽得真传,你就敢自信小爷胜不了你?”
牟昆脸色大变,倏的鹰目连转了好几圈,狂吼一声道:“老夫倒忘记了这件事,好啊!你今天不将奇书交出,休想离开雁回峰!”
柳世杰大笑道:“枉你聪明二世,俗懂一时,柳某既已认诅归宗,家祖师门奇书,怎不尽速缴还,告诉你,那书吗!此刻早已安放在武当山啦!”
“你此话可真?”牟昆大惊大恐,愕然相问。
“哈哈……”柳世杰大声朗笑,接说道:“难道柳某骗你?”
华燕玲娇声叱道:“狗贼!你末日快到了,我侄儿所说一点不假。”
牟昆脸色陡然忽青忽白,坠入沉思,俄顷之间,仰天一声怒啸道:“老夫一时大意,着了你这小鬼的道儿,他日相见,定将你挫骨扬灰!”
声出势发,人如枭鸟,飞下奇峰,眨眨眼,人已没了影。
柳世杰心中大骇,一吐舌头,失声说道:“这狗贼真个功力盖世啦!”
他转头一看华燕玲,发觉二婶秀眉紧皱,跟自己一样,不也是愕然任望着牟昆如飞下泻的背影。
柳世杰猜知她跟自己一个心思,一平横飘,落在她身侧,惋语慢声道:“二婶!牟昆已走!快上峰找我二叔!”
华燕玲一声幽叹,俏目朝他一转,问起阵怨尤以,柳世杰慌的惊退一步,他自她眼神中,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件事,但不知是件什么事。
确然,他真的做错了事,华燕玲不肯点破,怕他难过。
他是聪明人,凝想了一下,也就想通了,愕然一声惊叹,颤声大呼道:“二婶!大事不好……”
华燕玲淡然一笑,摇摇头,轻启樱唇,正想出声劝慰他几句,蓦的飞岩项上黄云一飘,临崖站了一位宝相庄严的中年高僧,一声响彻云霄的“阿弥陀佛”,群山万壑回音激荡。
华燕玲倏地博泪横洒,娇声怆凉的吼道:“锦虹你……”
锦虹二字出口气梗咽喉,语为之塞,不能出声。
柳世杰已知现身之人为谁,慌的一步拜了十去,凄声说道:“侄儿柳世杰,叩候二叔金安!”声出势动,连叩了四个响头。
飞岩上的那中年和尚肥袖一展,高宣了声佛号,然后洪声说道:“孩子!算了!你我相聚时间未到,眼前有件大事你们娘儿俩须赶去完成!”
柳世杰仰声问道:“二叔要我办什么事?”
华燕玲泫然啜泣,怆声大呼道:“可怜我好不容易将你找到,你这这样狠心,撵我走!”
柳锦虹高宣了声佛号,垂眉合什答道:“我劫难未满,他日自有夫妻相见之日。”
华燕玲怆然惊呼了声:“锦虹!”人已跪了下来。
柳世杰心痛如绞,低声温慰道:“二婶!我们上……”
话未完,柳锦虹已自沉声喝道:“孩子不得莽撞、快去办事!”跟着风声震耳,“啪”的一声,柳锦虹抖手打出一团物件。
正巧不近不远,则好落在柳世杰跟前。他弯腰捡起,展开一看,霍然里边写了“速援武当”四字。
华燕玲收泪止声,把纸条接过,望了一眼,一点都不现惊奇。
柳世杰这下更了然适才婶娘埋怨的理由,自己少不更事,无意做错了一件大事,登时脸色大变,越想越不妙,牟昆此去武当,岂不又要掀起一场血海风波,灵山蒙羞,此事因我而起,如何得了。
想到此处,越想越慌,急忙疾声说道:“二婶,快!上去看看二叔,然后我们走!”
华燕玲似是惊觉,猛的俏目上仰,‘山风啸耳,空山寂寂,顷刻之间,飞岩上影子已杳。
柳世杰抖嗓叫了声:“二叔!”回韵悠悠,震摇群山,柳锦虹音影俱杳。
他有点不死心,一牵华燕玲的罗袖道:“二婶,上!”
声落飞窜而起,人如猿猱,缘壁飞升,眨眼已爬上十丈峭壁的飞岩。
两人飞落岩上,办外空寂,飞岩方圆三丈,仰首上视,峭壁耸插云雾深处,一望无尽头。
正当两人失望四寻之时,蓦的头顶百丈飞崖云端传来一声佛号,跟着四野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