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1]
少女斜躺在一座花棚下,斜倚着棚柱脸色苍白,衣裙紧贴着含苞待放极为动人的胴体,英风早就消失无踪,天真可爱的神情一扫而空,换上了疲态毕露,楚楚可怜无助无奈的神情。
禹秋田站在丈外,冷冷的注视着她,呼吸有点不稳,浑身大汗青衫也紧贴着身躯,温文公子的外型消失了,像一头狞猛的猛虎,注视着爪下战栗的羔羊。
片刻,凌厉的眼神消失了。
少女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真的害怕了,只要禹秋田迈向她伸手,她……
禹秋田欲言又止,最后呼出一口长气,扭头大踏步离去,一直不曾转头回顾。
少女像是崩溃了,松弛的舒张手脚,如释重负呼出一口长气,闭上疲倦的双目歇息。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心中暗暗自问。
“怎么回事?”清醒的郎秀英惶然问。
她发觉禹秋田正抱着她,沿九曲桥向岸上走。禹秋田身上水汗淋漓,疲态明显。
“碰上女鬼。”禹秋田笑笑,笑得勉强。
“你……你身上……”
“我跳水逃走。”
“哎呀!”
“你被女鬼打昏了,我不得不引她走。”
“女鬼?那小女人是女鬼?”
“是呀!女鬼会千变万化,所以才变化为美丽的小女人,在池荷里她奈何不了我,因为她不是水鬼。哦!你不要紧吧?”
“头仍有点昏沉沉。”
“很好。秀英,逸园不能逗留了,我伯那个女鬼,再找神通更大的鬼伴来作祟。”禹秋田故意危言耸听,但事实上也有所顾虑:“到你家去好不好?”
“不,我……我到客店找你。”郎秀英忘形的抱住他的肩头,贪婪的献上热烈的香吻。
“你脸皮真厚。”禹秋田半真半假将她推开:“客店人多口杂。女人偷情胆子比天大,我可不想坏了你的名节,而且我怕书童小秋明,回家在我爹面前告状。”
“那就到我二哥家好了。”
“你二哥一定派人在客店等我,他正希望我以京都贵公子的身份替他打架。”
进入郎家,是他的目标,如不能从内部彻查,贸然深入太危险了。而且郎老太爷家大业大,奴仆成群,谁能逐一清查成群的人,查每一个人的根底?
重要的是,他不能波及无辜。
迄今为止,他还没查出郎老太爷与天长堡祝家,有交情往来的确证。就是祝家父子在郎家逃匿,也与郎家无关,他没有理由逼死郎家的人问口供,逼出祝家父子的下落,他不能用这样没有理性的手段办事。
天下间有权势藏匿要犯的人甚多,这些人并非全是十恶不赦的恶霸。
有些人情面难却,或者激于义愤,为亲朋好友提供安全的逃匿处所,虽则法所不容,却也是人之常情,怪罪这些人也有失公允。
他把郎老太爷看成第二种人:情面难却,为亲朋好友提供安全的庇护所。与天长堡本身就为非作歹不同,在庐州根本就没有像天长堡一样为非作歹的环境。郎家的子女虽则不怎么安分,但只是纨绔子弟并无太大恶迹的豪少而已,不可能胆大包天杀人害人。他岂能以雷霆手段,毫不留情的对付郎家的人?
总之,没抓住确证,他不想任性而为。
显然,郎秀英志在偷情,并无将他请入郎家的打算,他的妙计极难得逞。
“我会让二哥无法缠住你的。”郎秀英得意的亲他:“他和南关吴家的人有怨,打来打去打了两年,打不出什么结果来,顶多叫骂一通,唆使几个人拳打脚踢一番,在巡捕出面就一哄而散,了不起打伤人赔几个钱了事,没有必要怂恿你出面,我才不理他呢!”
“你的武艺一定很不错。”他在花径中放下那蛇一样缠绵的火热诱人胴体:“至少你敢向化身为美女的鬼动手,我只会吓得跳池逃命。”
“我不相信是鬼。”郎秀英恨根的整理衣服:“以后她如果胆敢再现身,哼!我要地做真的鬼。”
“一定是真的鬼,眼一花人就不见了。”他坚持已见:“阁窗无缘无故全毁,无端卷起一阵阴风……”
“别说了。”郎秀英口中不承认是鬼,心里却发毛,打一冷战紧偎在他身上:“我们去见云英姐,把鬼的事告诉她就告辞。”
中午美妇梅姑娘,与少女同时出现在荷风水阁。
郑家的人阴盛阳衰,园太大,留在这里的几乎全是仆妇使女,只有园门负责警卫的门丁几个人,有宴会时,方由城中的大宅派众多人手来照料。
仆妇使女们一听荷风阁有女鬼白昼现形,已吓得花容变色心胆俱寒,有几个仆人随小姐察看水阁的破坏情形,更吓得魂飞魄散,全躲在园前段的主宅内,再也不敢在园内各处走动了。
偌大的逸园,像死城一样沉寂。
“你说这人也具有通玄的道术?”梅姑娘向少女问:“你的六合撼魂大法撼动不了他?”
“是的,他仅仅失措了一下。”
“你的太一大潜能伤害不了他?”
“姨勘察过花台的残迹,他把潜能引偏摧毁了花台。”
“你的天遁绝技也摆脱不了他?”
“反而被他半途截断了经路,措手不及被他一掌震翻了两个大斤斗。
“有这么厉害?连你爷爷也到达不了这种功参造化境界。”
“事实如此,姨。”
“好,我来对付他。这是说,你没查出结果,不知道那凶手躲在何处了。这人,是不是窝藏凶手的郑家子弟?”梅姑娘迫问。
“不知道。我一到便闯来此地,因为只有这里有人,没想到却是两个不知羞耻的男女,在……在这里……呸!光天化日之下,他……他们……”
少女脸红似火,感到浑身燥热,流露的神情似怒非怒,羞态可掏。
“小冰,这是你冒失,怪不了他们。”梅姑娘轻拍少女的肩膀:“这里是内眷玩乐的禁地,连仆妇使女都不敢乱闯,他们有权自由处理他们的事,有权保持他们的隐私.今后,你可不要乱闯了。”
“只是……只是……”
“比方说,他们是夫妻,这是他们的地方,你不能凭你一个陌生闯入者的眼光,去批评他们不知羞耻。不要说了,你留意这个人,我会对付他。如果郑家有这么一个功参造化的高手,我们将会有困难,必须要我们的人小心提防,以免无谓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