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11]
江百生迟疑了一会,就坐下身子,江玉羽立身在江百生身后低头站着。
鹿女笑道:“江姑娘不坐吗?”
江玉羽道:“谢谢你了,我不坐!”
江百生道:“小孩子,就让她站着好了!”
鹿女笑着吸了口气,笑道:“真可笑,我俩在紫驼峰上斗了十年,但连一席话也没有谈过!”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们是敌人嘛,那有什么好谈的!”
鹿女笑了笑道:“你这么想吗?”
江百生沉默了一会道:“那时是的,现在不是了!”
鹿女笑道:“如果我们不是敌人,那话就好谈了!”
江百生笑了笑道:“你有什么条件?”
鹿女迟疑了一下道:“你们想一想,我怎么会有金液银丸?”
江百生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
鹿女沉默了一会道:“你们可知列缺客是我父亲!”
江百生微惊,凝视了鹿女一会道:“这我可没有想到!”
鹿女微微一笑道:“我也想不到,我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认他的!”
江百生不由问道:“为什么呢?”
鹿女沉吟了一下道:“我父亲练的是列缺神功,是不能破童身!”
江百生喔了一声,没有说话。
鹿女又道:“当年我父亲想一举冲开天门,使武功成为天下第一,但遇到了我娘,以致于功败垂成!”
鹿女说着低下头道:“我母亲当时是有名的美人,是我父亲自己不好,不能把握住才会如此,但我父亲事后发觉要成为天下第一已不可能,他就愤然隐居星宿海!”
江百生倾神听着,心想列缺客也太不应该了,那鹿女的母亲该怎么办呢?
江玉羽抬头望着鹿女,见她此时低头轻轻的说着,也是楚楚可怜的。
沉默了一会,鹿女又道:“我娘伤心极了,在生下我后就也躲了起来,幸好遇到了我师父,把我们母女二人接到紫驼峰去!”
鹿女抬眼向江玉羽微微一笑道:“我父亲也想着我娘,他躲回星宿海也只是一时冲动,过了一些时候他又到处找我娘,等他找到时已经太晚了,我娘已死了!”
江玉羽心中也一阵难受,她也是自小就死了母亲的,听鹿女身世比她还可怜,不由心中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鹿女道:“我父亲来了,但我母亲已经死了,我永远不会再认他了,他回星宿海去了!”
江玉羽心中不由担心着,不知她父女二人以后如何。
鹿女又道:“过了些时候他又来了,留下了一颗金液银丸,只说他很悲伤,只要我认他是我父亲,他愿意答应我一切条件!”
江百生喘了口气,心知现在只要鹿女答应,金液银丸就不成问题了。
鹿女笑了笑道:“当时我毫不为动,金液银丸后来用掉了,但不知你来紫驼峰是为了金液银丸!”
江百生望着鹿女道:“你现在认他了!”
鹿女笑了笑道:“这是自你离开了紫驼峰后才下的决定!”
江百生沉默着,没有答言。
鹿女叹了口气道:“我母亲给我的教训太大了,不要事后的忏悔,因为那已经是太晚了,因此我才对紫驼峰定下规矩,不准男子进入!”
说着又笑了笑道:“但你一去就住了十年!”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
江百生低下头,双目微闭,是的,苦行大师说对了,情丝绕身,他该怎么办呢?
他睁眼缓缓道:“我为的是玉羽,她娘因七凤绝症去世,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蹈她母亲的覆辙了!”
鹿女笑了笑,向江玉羽问道:“江姑娘,你喜欢我吗?”
江玉羽迟疑了一下,不由点了点头。
鹿女笑着道:“我来星宿海,问我父亲,我该怎么办?”
江百生抬头望着鹿女,鹿女低头道:“他告诉我,说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江玉羽心中想起了她师父青霜女,她低头道:“如果没有我娘,我爹也许会和我师父结婚的!”
鹿女凝视着江玉羽道:“我一生的感情必须要有一个寄托,我有时心中空虚得很!”
江玉羽沉默着,她也有经验,每当白剑翎离去时,她会望着他的背影一直至消失,没有见到他时,想见他,见到他时,又怕自己连累了他。
她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鹿女,她年纪比自己大多了,她比自己更寂寞。
鹿女再次向她问道:“玉羽!你喜欢我吗?”
江玉羽再次点头,沉默了一会道:“但是我师父也和你一样!”
鹿女默默无言。
江玉羽道:“因为我爹和我母亲结婚,她远走天南,学得了超人的医术,我娘去世后她才回来!”
鹿女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又问道:“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你师父?”
江玉羽沉默着,半晌道:“我跟着我师父十年了,但你有些地方我更喜欢,我说不出来喜欢谁!”
鹿女低头沉思了一会,黯然一笑道:“青霜女带了你十年,你会更喜欢她的!”
青霜女掠身而至,口中道:“正是!”
江玉羽忙道:“师父!”
青霜女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手中握有一颗金液银丸,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鹿女轻哼了一声道:“你来干什么?”
青霜大怒道:“许你来,不许我来?”
鹿女沉声道:“刚才我们所说的话你全听见了?”
青霜女一肚子火,心想我等了这么久,你却要捷足先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哼了一声道:“正是,你们的话我全听见了!”
鹿女面色一变,道:“你偷听别人说话,这就是你的拿手吗?”
青霜女面色也一变道:“你这私生女竟敢神气,做什么事都是鬼鬼祟祟的!”
鹿女身子微微颤抖,连江玉羽都觉得她师父这句话骂得太恶毒了。
江百生抬头向青霜女道:“青霜!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太不该了!”
青霜女话才出口,自己已是非常后悔,但江百生竟出言责备她,她不由大笑道:“我太不该了,我实在太不该了,我一直等着你,而你却喜新厌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