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六 章 檀郎迷智 [6]
神情极度紧张的司徒华,先举袖拭了一下额角的香汗,道:“我被一个怪物似的人跟踪了……”
尧庭苇听得花容一变.脱口急声问:“你可曾把他甩掉?”
司徒华连连颔首,竭力镇定心神,依然喘息着道:“甩掉了……”
尧庭苇却有些不放心地问:“你确定那人没有跟踪到此地来?”
司徒华很坚定地摇着头道:“没有跟来,我看得很清楚,也很小心。”
尧庭苇立即放心地道:“那就好,你坐下来喝杯茶。”
说罢,扶着司徒华走向桌侧的椅前坐下。
这时,侍女已为司徒华端了杯茶来。
司徒华饮了口茶,吁了口气,才余悸犹存地道:“这人身法实在怪异,就像幽灵魔鬼般,飘忽如风,尤其他的怪异身形……”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什么怪异身形?”
司徒华紧张地道:“对方身形忽大忽小,时有如丈长般的蝙蝠,小时就像个骷髅,头如麦斗,两眼如灯,时隐时现,忽近忽远。”
尧庭苇听了自然暗自心惊,但她却不信那就是鬼魂幽灵。
是以,未待司徒华话完,已绽唇一笑道:“看你说得这么怕人,恐怕是看花眼了吧?”
司徒华一听,立即正色怒声道:“师妹,愚姊何时和你开过玩笑。”
尧庭苇依然满面含笑的道:“果真这样,那就是又愤恶作剧,故意穿上一套可大可小的怪异衣服。”
司徒华立即恍然,正色道:“不错,在当时我却没猜透这些,因为我本身闪闪躲躲,又怕那位丁倩文发现,又怕遇到屠龙老魔。”
尧庭苇淡然一笑道:“这个怪异人物,很可能就是屠龙老魔。”
司徒华一听,突然又柳眉一剔,十分气愤地恨声道:“对,一定是那老贼,我怎的当时一直想不到是他呢!”
尧庭苇有些忧虑地道:“许格非被他劫走,恐怕是迟早的事。”
司徒华立即断然道:“绝对不会,因为我方才甩掉他,又一连串过镇前的十数户,直到我确定他没有再跟踪在身后,我才沿着巷道阴影,悄悄地潜来此地。”
尧庭苇认为只要被屠龙老贼盯上了,绝难逃过他的发现。
老贼功力高绝,身法奇速,一个轻功较他低的人,很难甩脱他的跟踪。
但是,尧庭苇怕伤了司徒华的自尊,只得改变话题问:“师姊可拿了清神散来?”
司徒华忙不迭地颔首道:“拿来了。”
说罢,立即将衣带上的一个锦绣小荷包解开,纤指一挟,取出一个灰绿色的小玉瓶来。
同时,一面交给尧庭苇,一面关切地问:“许格非怎么样?”
尧庭苇安慰地道:“情绪很好,沐浴更衣,敷药裹伤之后,解开穴道,一直在安睡。”
司徒华立即颔首安心地道:“师父说,尽量让他休息,如果他的真力恢复,神智也许会跟着自动恢复,如果睡醒后仍精神恍惚,再服清神散也不迟。”
尧庭苇立即会意地点点头。
司徒华起身道:“师妹,我们去看看他?”
于是,两人径向内室走去。
黄衣侍女一见,急忙将内室门帘掀开。
但是,就在侍女掀开门帘的同时而仰面躺在床上的许格非,却正睁着一双明亮星目转首望着室门外。
不过,许格非一见门帘掀开,却急忙转过头去,再度闭上了眼睛。
可惜,侍女掀帘,司徒华和尧庭苇尚未到室门前,因而都没发现。
司徒华和尧庭苇走进室内,发现许格非仍像方才一样,安详地仰面睡在床上。
虽然整个上房没有燃灯,但由于内室前后有窗,较之外间尤为明亮。
司徒华走至床前,关切地看了许格非一眼,立即望着尧庭苇问:“他伤得怎样?”
尧庭苇轻巧地指着许格非的前额和左右额角道:“前额擦伤得较厉害,左右两额角仅红肿皮破……”
尧庭苇听得花容微微一变,道:“那他的前额上可能会留下疤了!”
尧庭苇听得一愣,不禁有些大感意外地看了司徒华一眼,道:“也许。如果他的神智很快恢复过来,不去用手乱抓,疤痕也许不大。”
司徒华由于尧庭苇以惊异的目光看她,自知失言,只得感喟地道:“但愿他能早日恢复神智,要不然,父死母丧,自己又碰得满脸上都是疤.也实在太可怜了。”
尧庭苇似乎不愿意听她这些,立即改口和声问:“师姊,那位丁姑娘怎样了?”
司徒华道:“最初按着我们两人的计划去做,果然在谷口外的矮林前截住了她……”
尧庭苇一听最初,心知不妙,不由焦急地关切问:“以后呢?”
司徒华突然柳眉一蹙,有些为难地道:“后来我觉得就这样贸然带着她见师父.也会得到师父的责骂。”
尧庭苇一听,娇靥立变,不由震惊地问:“你没有带着丁姑娘去见师父?”
司徒华故作无可奈何之色道:“我不是说了吗,真的带她去了,师父一定会骂我们冒失胡闹……”
尧庭苇一听,立即正色婉转地道:“师姊,我们第一次错了,仍有可原谅之处,因为,她关心的许格非有了我来照顾,而她也见到了师父。”
司徒华立即分辩道:“可是师父也不知道她父亲的下落呀?”
尧庭苇正色道:“至少师父可以告诉她浪里无踪丁大侠可能的处境和被软禁的原因呀!”
司徒华却不以为然地道:“师父还不是也根据目前的情况加以揣猜罢了。”
尧庭苇一听,突然觉得她这位一向相处很好的师姊有些可恼。
但是,她仍耐心地解释道:“可是,我们这样做就是一错再错了。”
司徒华一听,立即有些不服气地道:“怎么呢?”
尧庭苇继续解释道:“师姊请想?我们先骗她移转方向,便利我们截下许格非,而却又不带她去见师父,她的确相信你,跟着你前去,当然是因为你谈到了师父,这样一来,岂不连师父的声望,师门的名誉也毁了吗?”
话声甫落,司徒华突然恼羞成怒地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我这么做还不是都为了你!没想到,辛辛苦苦地事做完了,反而到这儿来接受你的呵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