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武林双妹 [4]
花自芳暗忖:按理,饶他林元生是铜铸铁打之身,吃下我的剧毒之药,若无解药,绝无不死之理,当真是另有人在不成?
当下,与白弓修,宋清和,一同向前走来,详细检查壮汉倒地之因,却没有发现伤痕,都断定这壮汉可能是慌张过度,引发急疾之所致。
花自芳道:“你们四人同时前往察看一下,我不相信他小子能不死。”
庄家农冷笑道:“你们怕死,就在这里站着,让老夫独自前去瞧瞧。”
石田人道:“庄院主那里话,饶他林元生有三头六臂,石某人也不在乎,小弟与你同去。”说着,与庄家农并肩疾步,朝窗下走去。
林元生见状,忙以传音入密功夫道:“伯父,你就隐伏在此,千万不要现身。”
此刻,庄家农和石田人已至窗下,侧耳细听了一阵,正欲举手推开窗门——
陡闻一声雷吼,道:“花自芳纳命来!”
庄、石二人心头一震,同时倒退一步,回头循声瞧去,只见夜空中,一条人影,有若鹏鸟,由屋脊疾泻而下,向花自芳扑去!
他人身子犹在空中,已然发出一道剑光,仿佛殒星,一闪即熄。
花自芳闻言见情,吓得魂飞魄散,忙一滑步,闪至白弓修身后,同时将白弓修一推,迎接袭来剑光,接着,不退反进,一式“鳞鱼窜波”向庄家农和石田人处窜去。
林元生虽知花自芳阴险奸诈,却也未料到,他竟敢拿同伴的身子来作挡箭牌。
林元生与白弓修夫冤无仇,那能无故伤他性命,欲收回所发剑气,但已晚了一步,“刷”的一声,白弓修的左膀已被剑气划了一条血槽,深及筋骨。
与白弓修站在一起的宋清和,怔了一怔,慌忙随在花自芳身后窜去。
林元生飘身落地,花自芳已窜出二丈之外,意欲追杀,庄家农和石田人已反扑回来。
林元生瞧了一眼白弓修的伤势,冷然道:“我并不想伤你,只因你的同伴太阴险了。”
此刻庄家农和石田人已扑到距林元生一丈二三,并肩站住,庄家农道:“好小子,你的命倒真长。”
林元生道:“区区毒药,岂奈我何,嘿嘿,你们二位皆非我对手,快去请你们山主来吧!”
庄家农冷笑道:“老夫可不信邪!”说着,身子一矮,使出一记“擘空掌”,劲道之猛,足可使山河变色。
林元生心头一震,斜闪五步,暗道:“这老鬼内功之厚,足可与天地老君抗衡!”
同时,手中“鱼肠宝剑”一圈一挥,剑吐银虹,迳取庄家农首级。
庄家农不愧是天山一院之主,身子一扭,人已闪开八尺。
这时间,石田人已绕至林元生身后,也劈出一掌。
就这样,各显神通,互战起来。
此番之战,与通常之战不同,双方距离甚远,战圈甚大,一方以劈空掌遥击,一方以剑气进攻,似乎都不敢让对方接近。
花自芳见庄、石二人缠住了林元生,心头大定,便四下搜寻凌望之。
凌望之居高临下,一目了然,见花自芳独站檐下,那能压制心中恨火,大喝一声,飞身而下,道:“逆徒,还不给我躺下!”
话间,使出一招“狡狼剪喉”。
这招是“四兽掌法”中的最后一式,这一式,威猛中暗含诡谲,而迅捷无论。
然而,花自芳乃是凌望之的徒弟,“四兽掌法”已得真传,知道如何闪避,那能伤得到他?
而他自入山天之后,为恐林元生报仇,已在花倩如及各院主手下学了不少绝招,换句话说,他此刻的武功,已然在凌望之之上了。
凌望之一招落空,气得理智全失,也不衡量对方武功高低,更不顾后果,竟使出他十年心血所创的绝招“一掌定江山”!
这招“一掌定江山”,前文已经说过,不但威力绝伦,而更诡谲莫测,却极耗功力只能用作孤注一掷,胜则胜,否则,必将性命不保。
花自芳虽是凌望之之徒,却未学过这一招,陡见凌望之双掌一翻一推,登时、风、云、雷、电齐起,排山倒海般的涌将过来。
花自芳魂飞魄散,不知如何闪躲,只好连凝全身功力于双掌,硬封硬挡!
平空一声震天价响,在沙石飞扬中,双双各自踉跄后退,口吐鲜血!
站在丈外的文丐宋清如见状,双目一转,就地遥击一掌,正中凌望之胸口,同时,一晃身,把花自芳抱起,穿窗逃入凌望之房中。
他遥击凌望之的掌力,并不很重,但凌望之在重伤之余,也受不了,登时,倒地毙命,一代大侠,就这样的撤手尘寰,魂归天国,鸣呼哀哉!
却说林元生独战二位超等高手,虽不致落败,但一时之间,也伤不着对方,正在你来我往之际,陡闻一声巨响,心头一震,即欲偷眼一瞧究竟,不巧,适逢庄家农劈来一记狂劲,闪开之后,再瞧时,只看到文丐宋清和抱着花自芳逃窜,没有看见宋清和遥击凌望之举动。
他见此情景,不禁悲痛欲绝,想到他千辛万苦把凌望之救出来,不想又遭了花自芳的毒手。
当下,无心与庄、石二人缠斗,改变打法,展开家传“施风剑法”,欺身接近敌人,采取快攻。
这套剑法,虽非十全十美之学,但由此时的林元生使出来,却是非同小可。
只见剑光大盛,二丈之内,一遍光华,耀眼欲花。
最使庄、石忌惮的,在光华中,有一股袭人的寒气,这股寒气,有若刀锋,触及即皮开肉绽。
眨眼间,便是二十余招,就在此短短刹那之间,石田均已遍体鳞伤,肉血模糊。
这些伤口,都是被光华中的寒气划破的,虽是皮肉之伤,并不碍事,但恐流血过多,不敢再支持下去了。
于是,二人互一招呼,各自劈出三掌,拔脚就逃!
林元生心悬凌望之生死,无心追击,即急跃至凌望之身旁,蹲下身子,细一检视,仿若当头一个霹雳,登时,头昏目眩,摇摇欲坠。
好半晌,才吐一口闷郁之气,接着,悲泪如泉,跪在凌望之尸旁,痛不欲生地道:“伯父啊,元儿叫你不要现身,你怎么不听元儿的话?”
他抚尸痛哭,哭得天昏地暗,居然孝感天地,晴空落下一阵骤雨,淋得他一身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