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探荒山喜逢故人 [3]
双方干下数杯。
林二少爷站起身来,拖开椅子,长揖道:"小弟就此告辞。"宫燕秋起身还礼,脱口道:"愿不久再见!"
林二少爷转身拿起包袱深深望了宫燕秋一眼,然后从容出门,飘然而去,进履安详,如行云流水。
宫燕秋望着他的背从松林间消失,心想:"林二少爷俊美有余,英气不足,但仍不失为迷死女人的男人。"他站着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婀娜的身影出现在眼帘,精神一振,张口:"紫……"还没有叫出口,忙咽了回去,来的不是紫薇,是一个绿衣红裙的少女,由于穿的是紧身衣,浮凸尽现,一副熟透的身材。
顾盼之间,便来到了门前。
近看,才看出这少女十分妖晓,眉目之间,春意盎然,是个十分惹火的尤物,以两个字来形容便是"冶艳"。
奇怪,在这荒山野林,竟出现了这等尤物。
眸光流转,照在宫燕秋的脸上,像火焰,能使每一个男人的心烫烧,尤其鼓绷结实的胸部,顶着两粒小珠,似要离衣而出,浑身上下全是诱惑。
宫燕秋并不轻浮,但也忍不往吞了口水。
"你不是这屋的主人!"少女开了口,声音甜得使人发腻。
"在下不是!"宫燕秋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冷静。
"我说呢,从来没见过你。说着,进了屋子,逼近,俏立在宫燕秋身前,再次朝他仔细打量,像在品尝一件艺术珍品。
散发的异香,使宫燕秋的心潮起了波动。
"你是谁?"她偏起头问,风韵十足。
"在下浪子。"
"浪子,晤!看你这一身穿着打扮,真的是个浪子,不过是个让人喜欢的浪子!"春花似地一笑:"没有姓名么?""没有。"
"怎会到山里来?"
"在下正要请问姑娘。"
"我本来就住在山里。"
"噢!"宫燕秋心念疾转,先出现个林二少爷说是游山玩水的,现在又来个尤物,却是住在山里的。
显然此中大有文章,这是线索,不能轻易放过。
想着,和声道:"姑娘不像是山里人,怎么个称呼?""野山花!"当然这是外号,不是名字。
"野山花?"宫燕秋下意识地心头想,极贴切的外号,看来不止野山花,恐怕百里之内都会闻到她的香。
"对,好听么?"
"很好,的确是好!"
"格格!"野山花媚笑了一声,细腰一扭,脆声道:"浪子,你说你到山里来是为了采药的,对不对?""没错!"宫燕秋点点头。
"我是山里长大的,对山里的情形熟得象看自己的掌纹,我可以做你的向导,你只消说出你采的药是什么形状、叶子、花色、我就可以带你找到。""真的?"宫燕秋故作惊喜,因为他是有心人,对方主动给他接近的机会,他当然是愿意都来不及。
"我们刚刚才认识,我干么骗你!"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宫燕秋抓起剑。跨上锦囊,跟着野山花。
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
山路狭窄,两人挨的很近,不时地擦肩碰肘。
现在,宫燕秋才真正感觉出来,野山花身上的香并非脂粉香,而是一种天生的体香,这香味就像极陈的酒足以使任何人为之迷醉,即使是滴酒不沾的人也会想尝一口。
宫燕秋是男人,真正的男人、他当然会动心,但不会沉醉,因为他别有心怀,这心怀使他能抵挡一切诱惑。
山路虽然崎岖,但野山花轻盈得像一只粉蝶。
"浪子,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野山花不但身上散发异香,连说话的呼吸里都余着香味,简直是一朵香花。
"什么好地方?"
"你不是来采药么?那地方充满了奇花异草,大部分叫不出名字,说不定那里面就有你意想不到的药草。""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走快些,我在前带路。"野山花超上前,步子加快。
有她在身边挨挨擦擦,宫燕秋轻松了许多。
眼前己没了路,连羊肠小径的影子都没有,野山花真的是熟悉每一寸地方,每一株草,沿边落走下去。
不知转了多久,迸入一个峡谷,日头失去了影子,只剩峰巅上的余光。
野山花没说假话,谷里五色缤纷,尽是不知名的山花,散发着各种不同的香气,的确是好地方,名副其实的众香之国。
宫燕秋留心观察,的确是有些可采的药草,不过采药只是他的托辞,醉翁之意并不在酒。
"姑娘,天色已晚,视线不明,没法子采药……""没人要你连夜采。"野山花说得很清淡。
"这里没往宿的地方,回头得摸黑。"
"哦!你是担心这个,"野山花扭头笑了笑,"我带你来当然有我的把握,放心,有地方过夜,而且是个好地方,比起那间茅棚要好多了。""唉!有这样的好地方?"宫燕秋心中一动。
"喏!"野山花用手朝不远处山壁脚的一蓬藤萝指了指,慢声道:"马上就到。""山洞!"宫燕秋已经意识到是什么样的地方。
"说山洞多难听。称做仙窟不是很好么。"宫燕秋微微一笑。
顾盼间,来到了藤箩前面,密密的须叶牵缠交织,象顶悬垂壁间的巨幕。
野山花双手拨开藤幕,钻了进去。
宫燕秋略一犹豫,跟了进去。
两丈深处,现出了洞口,很暗,仿佛一下子进入黑夜里。
野山花伸手抓住宫燕秋的手:"来,我带着你去。"温软纤柔的玉手,像是没有骨头。
一股异样的热流,透过手流进宫燕秋的心。
洞径平滑,但相当曲折,而且深遂没有任何光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人变成了睁眼瞎子。
要不是被牵着,简直寸步难行。
宫燕秋内心起了忐忑。
这种鬼地方,要是对方心怀叵测,根本没反抗的余地。
他开始有些后悔不该随她进洞,很可能成为瓮中之鳖,但已经进来,想回头也办不到,一切只有听任其发展了。
"浪子,你怕么?"野山花五指用力捏了捏宫燕秋的手,声调依然很动人,但多少有点调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