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1]
“白莲教已经大举攻向开封城去了。”
“显然咱们两位老道的头脑也还不差,把几万人玩弄在股掌上。”
“嘻嘻!这回柳梦狂和闻人独笑可有得累了。”
“所以我说要利用白莲教的力量,不一定要有活的夏自在不可,嘿!死人有时比活人好用多了。”
“不晓得这次们是由什么人统领?”
“管它的!反正咱们的目的达到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哪!要不要去开封城瞧瞧那两个人的狼狈像?”
“有趣的事,说不定还有我们插一手的余地……”
他们马背上迎着寒风长笑策骑,这两名瘦小的老道人真像云似的,轻柔无物般让座下骏骑快奔放蹄。
前方飞尘滚滚,在里许外正是白莲教往开封城的兵马。
“呵呵呵!我想起那两个被我们打下马的替死鬼就好笑。”云来伸了个懒腰,大笑道:
“而且他们一定会配合我们所设下的陷阱。”
“当然!”云去哈哈回笑道:“那两个大喜圣殿的左右长老可是恨死了柳梦狂,要死好歹也要拖下水去……”
笑声马蹄声,声声显示对自己掌握别人命运的得意,特别是这个人,不!这两个人是赫赫有名的“帝王”柳梦狂和“鬼剑”闻人独笑。
普天之下有谁胆敢如此说如此做如此得意?
所以此刻他们的自负飞扬是有绝对的道理。
可是他们算计得了符符天、崔催命和白莲教数万人,但是可曾想过那位听都没听过的“逍遥大喜”这号人物会突然出现?
长久以来他们知道大喜圣殿的第十八位长老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但是可绝没想过这个人的名字叫冬七寒,而且一大步子迈进了这个陷阱中,制造了不可知的变数。
陷阱多了奇特未曾预料的变化以后,它还会是陷阱吗?
或者说它还会是设计者自以为是的陷阱?
***□
洛阳城一间毫不起眼的小豆浆店,后面一座很平凡的木屋,里面住着赫然是曾经一门之主的沈蝶影。
一门之主可比不上一个男人对她的爱。
虽然从今天早上闻人独笑由开封城回来以后,一直坐在窗口那个角落沉思。
但是她已心满意足,真的。
她知道放在这个男人腿上的剑比自己重要。
甚至连“敌人”柳梦狂都比自己重要。
但是又何妨?这个男人在一个极重要时刻之前会回到她身边来相聚,这点已足够令她今生无憾。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奇妙的,不是吗?
“还有四天……开封城外我、柳梦狂、秘先生一战!”
这是闻人独笑进屋子时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太阳可以由东方到了西方。
影子也可以转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当然在这段时间内有人生有人死。
却有唯一不变的是,闻人独笑的姿势。
沈蝶影觉得自己的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宛如是一座巍峨矗立的高山。
仰望不可攀,但是却可以倚靠,更值得骄傲。
“我出去走走……”
这是闻人独笑的第二句话,然后这个人就像没回来过似的,在小木屋这个空间内消失。
沈蝶影的整个心情却是愉快的。
这里的空气闻人独笑曾经呼吸过,这里的空气犹且留有他的体味,这里的空气曾经震汤过他的话,他走过时引起的风。
很多很多,这些理由都足够让她在呼息时觉得满足。
她坐上了刚才人也坐的位置旁的那张椅子上。
他坐过的地方是神圣的,因为那里他曾经用全部生命在思索极为严肃的问题。
而在那个问题那个世界,绝对没有人可以进入。
她也不能。
缓缓的她也沉思起来……或许,这个世界上“如果”、“可能”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进入那个世界的话。
那个人一定是柳梦狂。
“帝王”柳梦狂正在做什么呢?
***□
流水寺并不顶出名。
并不太大的一座庙,而且是建立在开封郊野的五白山顶。
通往这儿的路只有小径。
小径无法骑马而来,更无法驾车而至。
所以达官贵人们以及他们的家眷,压根儿不会想到这里来上香膜拜祈福,求子、求财、求名、求利,求一切人间好。
你只要想想连那些附风庸雅的“才子”“骚人”“墨客”都不会到的地方,就可知是多么的令人没有兴趣前往。
但是“帝王”柳梦狂却来到了这里。
据说连云游僧在内,他是三年来第一个到这里的外人,而且还是个瞎子。
也只有瞎子才会来这个地方。
可是你如果细想的话难免会吃惊,连平常人也没这脚力、毅力到达的这处小寺小庙,怎么一个瞎子可以来得了?
这流水寺的住持方丈法号悟因。
当柳梦狂到达而令普寺上下十三名弟子啧啧称奇时,悟因微笑的说话了:“你们奇怪什么呢?”
“他……这位施主……”
一名和尚百思不得其解的道了:“是个盲人,但是他怎么能走那条险径到这里呢?”
悟因淡淡道:“你们不也隔月下山采购?”
“我们是年轻力壮,而且走熟了山路呀!”和尚们纷纷道:“可是这位施主却是第一回来呢?”
“谁不是第一回来呢?”
悟因缓缓而有智慧的道:“每天早晨我起床时,都觉得自己是第一回来呢?”
真富禅机的话。
柳梦狂笑了,他愉快的听着师父和徒弟的对话。
“方丈在打禅语了……”另外一名和尚笑叫道:“可是没有好体力,要这么做实是困难啊!”
悟困充满祥和的声音笑着回道:“既然你们是如此的不明白,何不请教这位施主呢?”
悟因的话当然柳梦狂是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