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2]
老夫人道:“老身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南官靖道:“在下愚鲁,还请老夫人明白赐告。”
老夫人道:“方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是吗?”
南宫靖心头暗暗一凛,但依然潇洒一笑道:“老夫人的意思,在下是不该看到、听到的了?”
老夫人缓缓说道:“不错,你既然看到了,听到了,目前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南宫靖自然听得出她言外之意,但故作不知,抬脸问道:“老夫人乞道其详。”
老夫人道:“一生、一死。”
南宫靖道:“生如何,死又如何?”
老夫人道:“生,就是投到老身门下,死,那你就休想跨得出这扇门去,从今以后,这世上就不再有你南宫靖这个人了。”
她语声依然十分缓和,但谁都听得出这话声中,已经隐隐带着浓重的杀机了。
南宫靖听得面不改色,大笑一声道:“在下相信老夫人有此能耐,在下也绝非老夫人对手,只是……”
老夫人面纱中透出两道森冷的目光,说道:“说下去,只是什么?”
南宫靖傲然——笑道:“老夫人的本意,并非真的要杀在下,而是要在下投到老夫人的门下。”
老夫人只哼了一声。
南宫靖又道:“在下纵非老夫人的敌手,但老夫人手下这些人……哈哈,只怕没有一个会是在下的对手,老夫人要在下投效门下,准备如何安置在下呢?”
他说得很狂,在老夫人面前谁也不敢开口!
管巧巧一双水汪汪的妙目,死命的盯了他一眼,嘴角含笑,虽没作声,但等于在说:
“以后,总有一天会教你领教我一手绝艺的。”
他这话也颇出老夫人意外,听得不觉一怔,问道:
“你想干什么呢?”
南宫靖目光瞟动,看了站在老夫人左首的楚姑娘一眼,才道:“老夫人手下,各有职司,大概也容纳不下在下了,老夫人如不嫌弃,在下愿意拜你老人家做干娘,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他算得很精,拜了老夫人作干娘,自然高出老夫人手下任何一人了。
老夫人看着他,一阵打量,终于点着头道:“老身膝下没有半个男的,收一个义子也好。”南宫靖眼看机不可失,立即走上两步,扑的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道:“义母在上,孩儿南宫靖给你老人家磕头。”
老夫人看得大喜,慈笑道:
“够了,够了,孩子,你起来。”
上身微欠,伸手把他扶了起来,一面含笑道:“婉儿,他可能比你大一些,你叫他大哥好了,以后,你们要像亲兄妹一样。”
楚琬粉脸一红,朝南宫靖裣衽一礼,低低的叫了声:
“大哥。”
南宫靖连忙还礼,含笑道:
“妹子不可多礼。”
管巧巧躬身道:“恭喜老夫人,收了这位英俊潇洒的义子!”她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随着横瞟了南宫靖一眼,裣衽道:“奴家管巧巧见过南宫公子。”
楚琬在旁道:“她是管副总管。”
南宫靖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管副总管,在下失敬之致!”
老夫人乐得笑出声来,说道:“好了,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不用再客气了。”
接着话声一寒,又道:“靖儿,你是老身的干儿子,为娘自会把你视同己出,但为娘门下门规素严,任何人触犯禁律,决不轻贷。你也不能例外。”
南宫靖恭敬的道:“干娘吩咐,孩儿自当谨记在心,定不有负干娘期望。”
老夫人道:“如此就好。”
沈雪姑施展“太素脉诀以阴导阳”之术,替自己和南宫靖疗伤,蛰居地窟,已经三十天了。
南宫靖脸上易了容,化名宫飞鹏。拜老夫人为干娘的南宫靖,脸上也易了容,他其实乃是花豹侯元。
南宫靖伤在老夫人“九阴摧心掌”之下,但老夫人在施展“九阴摧心掌”之际,又暗使了一种极厉害的旁门火功,伤势极为严重。
沈雪姑是在硬接老夫人一记“九阴摧心掌”,被旁门火功灼伤内腑的,伤势较南宫靖自然要轻。但如以负伤的情形来说,也够严重的了。
差幸沈雪姑施展的“太素脉诀以阴导阳之术”出之黄帝内经,也是玄门之士合藉双修的不二法门。
阴阳调和,水火既济,别说是伤了,修习有恒,两人的内功,也可精进倍增。
经过这三十天运功疗伤,沈雪姑伤得较轻,早巳完全复元了,南宫靖因伤得较重,如今也好了十之八九,行动如常了。
地窟地方不大,黝黑如墨,但使南宫靖最感不安的,是子午两个时辰,要脱光长衫,由沈雪姑在背后环抱着自己运功,地方虽黑暗,但他究竟是个大男人,要在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侧,脱下衣衫,裸裎相对,尤其沈雪姑一双玉手紧按在丹田之上,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心旌动摇,不克自制了。
几次都是沈雪姑以“传音人密”示警,要他“澄心净虑”。“澄心净虑”,就是要他不可冲动把持住杂念。
这话岂不教南宫靖听了脸红?说他享尽艳福,自不为过,若说他被囚风流地狱,也自无不可。
李小云和祝小青二位姑娘终日伴着大姐、大哥,这些日子也习惯黑暗了。
除子午二时,他们要替大哥、大姐护法之外,长日无事,就只有席地静坐练功,这对她们来说,也是练功的好机会。
李小云在这段日子里,也把师傅竹逸先生传她的奇胲门内功心法练纯熟了。
五人之中,最忙碌的是孙小乙,他一个人留在上面,充当厨子,既要做饭,有时还得去江边捕鱼。
此处离碧落山庄虽近,这三十天来,却侥幸没有人来打扰。
这天也合当有事!
这是午牌时光,孙小乙刚煮好一锅饭,正在烧水,突然听前面“砰”然一声,似是大门被人撞开了!
他心头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么许久也没有人寻上门来,难道今天有人找上门来了?
他因一锅饭刚刚煮好,水还没有烧开,就算自己躲开了,也会有人发现灶下有火,岂不更会引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