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东西两厂 [6]
花三郎道:“草民献丑。”
随手一抛,九朵剑花立现剑尖。
黑瘦太监神情猛震,勃然色变,一时没说出话来。
只因为,九朵剑花是剑术造诣中的登峰造极,至今没听说过有谁能抖出十朵剑花,能抖九朵的,似乎除了武当掌教外,就没听说再有别人。
这是苦练的结果,当然也跟天赋有关系。
剑花九朵,就等于九把长剑同时攻出,倘若是花三郎有意伤人,南宫-早血溅尸横了。
在场无一不是行家,无一不暗自惊叹开了眼界。
肖铮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幸亏花三郎有意投效西厂,幸亏当初他肖家没真正跟这位年轻人为敌。
忽听黑瘦太监惊叹出声:“花三郎,花三郎,你让本督叹为观止,想不到剑术一途的至高造诣今出现在你手上……”
“督爷夸奖,草民只是卖弄些花样而已。”
黑瘦太监道:“花三郎,你多大年纪?”
“回督爷,二十多了。”
“你究竟是什么出身?”
“不怕督爷见笑,江湖浪子。”
“你总有个师承。”
“督爷原谅,他老人家自号无名老人。”
“无名老人,看来你是不愿说。”
“不,督爷明鉴,连草民自己也仅知道四字无名老人。”
黑瘦太监霍地转望南宫-:“南宫-,你怎么说?”
南宫-一脸肃穆,欠身道:“属下只有谢他剑下留情。”
黑瘦太监一点头:“这倒是实话,花三郎,这把剑……”
花三郎再次双手呈上。
“不,本督送给你了。”
花三郎一怔:“督爷……”
“这把剑是贡品,也是名剑,当今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你用它更为恰当了。”
花三郎欠身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督爷赏赐。”
他撩起衣衫,把软剑环扣在腰间。
黑瘦太监道:“本督聘你为西厂总教习,直接听命于本督。”
花三郎又一怔:“督爷,这叫草民怎么敢受。”
所有的大档头、二档头立即向着花三郎恭谨躬身:“见过总教习。”
花三郎忙一答礼:“不敢当。”
转望黑瘦太监:“还请督爷收回成命。”
黑瘦太监道:“本督一向只有发令,向不收回,肖铮。”
肖铮如大梦初醒,连忙躬身:“属下在。”
黑瘦太监道:“你父女荐才有功,着你真除大档头,你女儿为本厂总巡察。”
肖铮立即单膝点地:“多谢督爷恩典。”
黑瘦太监道:“古桧。”
古桧上前躬身:“属下在。”
黑瘦太监道:“本督所命诸事立即发布,呈文内行厂报备,并行文知会东厂。”
“是。”
黑瘦太监道:“花三郎。”
花三郎道:“草民在。”
“你不愿任职本督座下?”
“卑职在。”
“这才是,你现住何处?”
花三郎道:“卑职现住客栈。”
黑瘦太监道:“本督命人给你准备住处,今晚以前,搬进西厂。”
“是!”
肖铮忙道:“督爷,属下可否为总教习告个假。”
“你为总教习告什么假?”
“属下想备几杯水酒,恭贺总教习荣任,也许要陪总教习作竟夕之欢。”
“肖铮,你打算要陪客么?”
“属下的荣宠,只恐请督爷不到。”
黑瘦太监嘴唇牵动,微一笑:“你们去吧,本督哪有那空闲。”
“谢督爷。”肖铮一躬身,转望花三郎:“总教习,请吧。”
花三郎道:“督爷可还有什么交代?”
“去吧,本督宽限一日,准你明天日落以前搬进厂来,其他的事,自有人为你准备。”
“谢督爷。”
花三郎一躬身,偕肖铮退了出去。
黑瘦太监望着花三郎走出去:“从今以后,我西厂的声势,要凌驾于东厂之上了,恐怕连九千岁自领的‘内行厂’都得逊色三分。”
一摆手,十名大档头,四名二档头拥着他往后行去,转眼间隐入殿后不见了。
大殿陷入空荡,寂静之中……
马车往西厂外驰动。
肖铮在车上表现了热络:“恭喜总教习,贺喜总教习。”
“那儿的话,不是肖老,我哪有如今,我要好好谢谢肖老。”
“总教习,您可别跟我这样,我固然是荐才有功,但我这功是因为荐才而来,倘若不是总教习您让督爷惊为奇才,就算有我的推荐,您也进不了西厂啊。”
“肖老客气了,总而言之,肖老的这个大好处,我是要永志不忘的。”
“肖铮倒不敢求什么,往后仰仗的地方还多,若总教习能多照顾,肖铮就心满意足了。”
“肖老怎么说这话,花三郎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肖铮哈哈笑道:“总教习言重了,总教习言重了。”
花三郎话锋忽转:“肖老,能不能代我多邀个朋友?”
“当然可以,总教习的朋友,还不就是肖铮的朋友,总教习尽管邀就是,人多更热闹。”
“我是说,请肖老代邀。”
“呃,让我代邀,但不知总教习的朋友……”
“就是我那位贾兄弟贾玉。”
“呃,贾玉。”
“不是我那位贾兄弟,花三郎照样没有如今,我理应谢之当面。”
肖铮哈哈一笑道:“这个……行,行,到家之后,总教习交代卓大娘就是,她自然会替总教习安排。”
车行甚速,说话之间,不知不觉已近肖府。
忽听赶车的道:“老爷子,是走原路还是……”
肖铮道:“还是原路。”
花三郎马上接口道:“不,肖老,马车直驰肖府大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