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雄 牛刀小试 [2]
“杜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手下的人不能让人白白欺负。”“杜大
人,马家不是江湖人。”
“但我是,我手下也是。你想想好了,要是认为惹得起我,尽管可以置之不理,
要是惹不起,明天叫马新骥来磕头陪罪。这是我开出来的条件,你看看办吧!”
马老太太愤然道:“王先生,这是公然的威胁,我找总督大人说话去。”
王老夫子这下子也没那么好说话了,冷冷地道:“老夫人,傅太师虽然自动声
请销案,但接不接受还是在乎我们,令郎牵涉在里面,我们可是握有确实证据,你
能够明理,便当叫令郎来磕个头,一定要仗看势力压人的话,我立刻发动本城兵马,
包围府上拿人。”
“凭什么?”
王老夫子冷笑道:“凭令郎做过的那些事,你若不服气,或是不怕把事情闹大,
尽管可以告到京里去,言尽于此,你看看办吧!送客!”
赖皮狗在门外应了一声,打开了门,马老夫人像头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
出去了。
王老夫子这才向杜英豪拱拱手道:“老弟!还是你行,否则老朽就太对不起东
翁了。人心实在太险恶。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想来混一下的。”
杜英豪笑了一下,道理很简单,他自己当年是混的,什么无赖的手法都耍过,
将心比心,他想到若是自己易地而处将做些什么,自然也防备到那些可能了。
只是他不能那么说,轻叹道:“事情很明显,一开始我们就研判认定了傅太师
府中的劫盗案是故布的疑阵,一切他都清楚的,只是为了塞责而已。”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想了一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傅太师自己把送来题跋的御笔墨宝弄污了,
无以对京中来人覆旨,才玩出了这一手失盗的把戏。”
“那-最多是自承不小心而已,皇上和皇后也不会对他作多大的处分的。”
“不错,可是那样一来,皇上对他的恭敬就要大大的打个折扣,类似的事情不
会再找他了。帝眷一衰,亲朋故旧也不会再奉承了,在人情势利的官场中,这是必
然的事,老头子热衷势利,怎么受得了呢?”
王老夫子点点头:“嗯!不错,受惯了奉承的人,最难堪是冷落,那等于是要
他的老命,造成失盗,他又去了一名宠妾,这不但推卸了过失,而且还能蒙上垂怜,
如旨劝慰,这条苦肉计不愧高明,只不过苦了地方官而已,总督大人却要跟着倒霉
了。”
“为了保全自己,却管不到这么多了,计划是不错,只是他没想到我们很快地
查到了线索,逼到了马家去,使得马老太太着了慌,找上门去,硬要他销案,因为
追下去,她儿子真能砍头抄家的。傅老头子虽然被逼得写了这封信,但还是要求她
尽量别拿出来,挡过了几天,我们的注意力松懈后,他们把郑玉如悄悄地送走了,
傅老儿再来个矢口否认,坚持失盗,总督大人这个办案不力的过失就坐定了。”王
老夫子擦擦汗道:“是极!是极!老弟,我不得不再谢你一次,我为玉麟兄居幕多
年,没出过一点差错,这次,差点就完了。”
“老哥哥,你跟总督大人垮了,我也等于栽了个大跟头,我杜英豪也丢不起这
个人;再者,我最痛恨别人仗势来压我,所以非斗斗他们不可。”
王老夫子一叹道:“这位老太太无疑是个厉害的角色,除了老弟,谁也吃不住
她。”
杜英豪笑笑道:“那倒没什么,光脚不怕穿鞋的,我是个江湖人,不怕斗狠,
现在案子是不必办了,但是要逼得他们低头,恐怕还没那么容易。”王老夫子道:
“老弟!其实你何必一定要他们低头呢?就此了结也就算了。”“不!老哥哥,若
是就此算了,他们以为我是向势力低了头,以后的麻烦多了。我出任这个总捕头不
是贪图什么,只是为了向江湖朋友表示,我是在为除暴安良尽力,不避任何权势、
若是一个世家子,一名举人都能压倒了我,那太给江湖朋友气了;再说,他们还自
恃会几手武功任意欺人,我更不能原谅他们,惯了这次还有下次,我绝不吃这一套。”
王老夫子无以为言了,这牵涉到杜英豪约为人处世的准则,他只有加以支持而
不能干扰的,否则很可能会逼得杜英豪卷铺盖走路的。
李玉麟刻下万万少不了这个人,因此老夫子一正神色道:“老弟!对!老哥哥
究竟没闯过江湖,案牍劳累,把意气都消磨掉了,你要怎么做,就放手去做,我代
表玉麟放句话,一定全力支持你。”
他知道杜英豪行事很有分寸,所以才痛快地放了句话,相信杜英豪也不会做出
什么令大家为难的事来的。
杜英豪十分满意,笑笑道:“总督大人一定还在急着等消息,老哥哥去告诉大
人事情的发展与经过,我还要去做一件事。”
“老弟!你还要上那儿去?”
“找郑玉如去,虽然傅太师有了亲函销案,但我把人送回去给他,也可以扣住
他的小辫子,免得他以后跟总督大人添麻烦。”
这倒是颇为重要的事,傅太师看样子不是个很有气量的人,这件事也办得令他
很不痛快,李玉麟以前所建立的那点交情无疑是一笔勾销了,若是没有捉住他的一
点把柄,这个老家伙很可能会挟怨报复的。
先找到了郑玉如。无疑是最有力的把柄,那还可以扣住马家母子找麻烦,杜英
豪今天虽是打了一场胜仗,只是心理攻势的成功,手头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杜英豪
也是仗看耍了一半的江湖人的流气,才克住了那位老太太。
“老弟上你知道郑玉如在那儿吗?”
“目前不知道,但是我预计总在白衣庵附近不远,我叫菊芳安排人手去探查了,
可能会有线索的。”
“那老弟就去忙吧!我这就回话去了,若是有了消息,别忘了告诉我,我也瞧
瞧热闹去。”
杜英豪到后面去看了王月华兴水青青,她们被制住的穴道已慢慢地活动开了,
恢复行动了。
对于栽在马新骥手中,她们既惭愧叉生气。她们承认马新骥的身手不错,但是
却不认输,若非心里没把马新骥看成个人物,轻敌疏忽,她们应该可以自保的。
这个分析使杜英豪很高兴,也不反对她们两个人再跟看走了。
骑了三头快马,又来到了城外。城门虽然开了,可是杜英豪此刻身份非同小可,
守城官恭恭敬敬地为他们开了城,恭送他们扬长而去。
找到了菊芳安排的密探,问清楚了情况,杜英豪更高兴了。他的判断完全正确,
郑玉如果然躲在一个农家,那是马家的佃农:兼管看马家的祖坟墓园,屋子很僻静,
但是屋舍颇大,也蛮有规模,三重两进的院落,外面还有看竹篱,马家的人来祭祀
时,就在这儿歇脚。
虽没看见郑玉如,但庵中的两个仆妇却搬过来了,而且马新骥也来了两、三次,
种种迹象都足以说明郑玉如匿居此地的可能。
屋子半里处右一所小土地庙,菊芳和她父亲曼海靖鄱在这儿。这位有铁捕之称
的老人虽然已经退休,把位子让给了杜英豪。但是遇上这种重大的案子,他仍然不
甘寂寞,还想出来动动的。
先听杜英豪说了经过,晏海靖佩服地道:“贤侄,没话说,这件案子若是落在
我手中恐怕是一场牢狱之灾,非被陷进去不可,你却轻而易举地破了。”
“老伯是君子,我是小人,遇事先以小人之心去忖度,对方若也是小人,我就
蒙上了。
他是客气,但是事实。办案的捕快是不能太君子的,犯罪的都是小人,也许他
的官位很大,但仍是小人。
问明了这栋农舍的情形,杜英豪的决定是直接搜。晏海靖本来还想告诉他不能
这么做,但是再一想,杜英豪的做法却是最有效。
把所有的暗桩都挑明了,十几个人,分成四处由四方突然地包围而入。屋中窜
出两个人,仆妇打扮,正是白衣庵中那一对仆妇。她们的动作迅速,拳脚犀利,水
青青与菊芳都拿着兵器,仍然被她们逼得连连后退。
杜英豪出手了,他拿了一柄捕盗用的铁尺,左一下,右一下,只用了两招,但
在空隙中切入,两个女的只各吭了一声,栽倒下来。
菊芳却傻直了眼。杜英豪这一手绝不是混蒙了,也不是碰巧唬人,那是真功夫,
绝顶高明的真功夫。难道他以前是故意藏私吗?难道他是真人不露相吗?她一定要
追出个究竟来。但此刻她却没机会,因为杜英豪已经进去找郑玉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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