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沉雷惊谷 [5]
火头朵甘一听口音厮熟,大吼道:“黄泥河的奸细,杀!”
吼声中,他的沉重大弯刀疾闪,左手藤盾掩身,疯狂似的扑到。
牛角鸣声破空而飞,附近的蛮人纷纷惊起。
“隆隆隆……”蛇皮鼓从四面八方轰传。
电闪、雷鸣、风狂、雨暴。
上千名蛮人不知该往何处找对手。
有些惊得爬伏在地呼号。
风雨太大,无法点燃火把。
司马英奋勇猛扑,三昧真火奇功护住全身,双手运起鬼手功坚如铁石,硬接来刀向前抢入,招出“大风起石”,由下向上硬接。
“挣”一声暴响,双刀相触,火花四溅,两人同时向侧方回退八尺,都有一点站立不牢似的。
夜黑如墨,电光不再闪烁,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身影,也都不敢发声暴露自己而自找麻烦。
司马英飘落草丛中,踉跄两步方行站稳,感到虎口有点发麻,心中一懔,忖道:“这家伙好利害,将是一个强硬的对手,我得小心了。”
棋逢敌手,双方都不敢大意,一步步在黑暗中摸索,步步为营。
司马英耳力超人,在风雨中仍可听出四周有人移动的响声,知道蛮人大至,已经身陷重围。
但他不在乎。黑夜中要脱身并非难事,他不能离开,必须擒住火头朵甘。
他徐徐前移,挫下身躯留心四周动静。
“吱”一声轻响,右首不远处有脚从泥水中拔出的声响。
这刹那间,电光一闪。
司马英身形也似电光乍闪,凶猛地右扑。
右方丈余,赤身露体的黑夷,在司马英已扑近身前,方觉危机迫在眉睫,百忙中藏身盾后。并一刀扎出。
岂知司马英却从他右侧接近,反手挥刀。
“嗤”一声,刀尖掠过黑夷的右颊。
“啊……”黑夷发出了濒死的惨号,冲出丈外砰然倒地。
叫声骤止,黑暗主宰了一切,恐怖充临四周,危机四伏,杀气腾腾,每一处都隐伏着凶险。
砍倒了黑夷,司马英向左飘出八尺外。
真巧,那儿正蹲伏着一名蛮人,相距不足八尺,正在司马英的身后。
司马英双足踏实,再后退两步向下一蹲。
蛮人悄然站起来了。
双方相距不足四尺,伸手可及。
风雨之声掩盖了一切,不易察出危机。
弯刀乍闪,砍向司马英的后肩背,蛮人暴起发难,刀出吼声亦出:“呀……”
司马英在蛮人振刀时,已发觉身后有警,猛地左旋身,藤盾一旋,钢刀亦出。
“啪”一声,蛮人的刀砍在司马英的盾上。
“咋喳!”司马英的刀也砍在蛮人的盾上,藤盾挡不住他的全力一击,盾破裂,刀尖亦砍入蛮人的左肩颈。
“啊……”蛮人狂叫,向后便倒。
这瞬间,平秀嘉恰好就在附近,他没有盾,双手持刀,狂风似的卷到。
这位如瑶藏主身旁的第一高手,果然了得,刀出狂风大作,发似奔雷,倭刀上的寒气直迫八尺外,凶猛如狂狮发威。
地下积叶甚厚,雨水之下十分泞滑。
司马英右脚刚落地,脚下一滑,身形一裁,倭刀已狂风暴雨似的卷到,急如电光石火般。
已没有让他思索的余暇,身陷危局,一发千钧,眼看要栽在倭刀下。
他急中生智,灵台清明,猛地将盾劈面扔出,人继向下倒,弯刀护身不退反进,用地荡刀法向平秀嘉的下盘攻去,急逾电闪。
“噗噗”两声闷响,平秀嘉竟砍中藤盾两刀。
藤盾应刀破裂,出手之迅疾,委实吓人。
平秀嘉果是不凡,刀落空便知不妙,刀向下一沉,腾身上跃。
“铮铮”两声情越金鸣,双刀急剧地连接两次,在火花飞溅中,平秀嘉飞跃上升,抽一手勾住两丈高的树枝,翻上了横干。
“刷”一声,司马英的弯刀,掠过平秀嘉的右靴底,靴后跟被削掉了,稍迟刹那,定然削了他的右脚掌。
司马英接了两刀,回敬两刀。最后一刀他站起了,刀稍低了些儿,被平秀嘉逃掉断足之危。
他不等身形站稳,再向左飘走,感到左肩被刀风掠过,护身真气一阵浮动,不由凛然心惊,对方刀上的造诣委实惊人哩。
雷电乍闪,众人眼前一亮。
一名蛮人掩身树后,这时恰好转身,看清了八尺外背着包裹,水淋淋的司马英背影,穿着打扮一看便知不是同伴。
这家伙赤手空拳,未带刀枪,便向前一冲,伸双手要扣住司马英的脖子。
左手刚要收紧,司马英已挫腰后退,左肘向后一带,“噗”一声撞断了那蛮人的四根肋骨。
“哎……”蛮人狂叫一声,向左冲倒。
同一瞬间,火头朵甘到了。
“铮铮铮!铮!”两把弯刀在刹那间接触了四次,换了两次照面,快得令人难觉,全凭本能全力挥刀。
每一刀都惊险万状。
“啊……”刚迫近的一名蛮人遭了无妄之灾,不知是被谁所砍中,胸前裂了一条大缝,肺叶外冒,倒了。
各处蛮人的草屋露出了火光。
屋中的火堆生起了火,呐喊声和鼓声牛角声不住轰鸣,但不见有人接近,仅各占草屋四周戒备。
司马英知道今晚是白来了,顿萌退意。
黑夜中对方人多,而且火头朵甘和平秀嘉的功力并不输于他,再往下拖大大的不利,且退出重围再作打算。
说退便退,便悄然向后移。
双方都心中凛凛,潜伏待机。
他的轻功高明,而且徐徐后撤,一步一落实,未发出丝毫声息,不久,便脱出了重围。
远出三二十丈,他循风向急掠,向来路急撤。
正走间,前面隐有火光透出,是一栋孤立在外围的草屋,隐约可以看到柴门外蹲着不少人。
藤盾围成半孤,一空隙中可以模糊地看到刀影。
“闯!我必须擒一个会汉语的人拷问消息。”他想。
草屋中有火光,敌明,我暗,最好办事。
他飞跃上树,将弯刀扔了,从树上接近了草屋,像头夜鹰,轻灵地落在湿淋淋而腻滑的屋顶。
他不管四周戒备森严的蛮人,开始慢慢拨开屋顶的茅草。
草屋是急造的临时居所,盖草不厚,手指一插一拨,便透了光。他从缝隙中向下张,不由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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