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饮恨袖里刀 [2]
宗领刚道:“好恶毒的想法,还有么?”
龙天翔道:“够了,你可以亮剑啦。”
宗领刚目光转动,打量了龙天翔一眼,道:“你的刀呢?”
龙天翔道:“刀在我身上,用得着的时候,我自然会亮出来。”
他神情镇静,若似胸有成竹。
这就使得宗领刚提高了警觉,右手缓缓握住了剑柄,吸一口气,纳入丹田,道:
“龙兄,你说了半天,都是要我遵守的事,但如我宗某人胜了呢?”
龙天翔道:“胜了?你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宗领刚道:“山高水流长,龙兄也不用自过自夸。”
龙天翔道:“你如真能胜我,龙天翔绝不会生离此地。”
那是说明了这一仗是生死之战。
宗领刚轻轻一按机簧,呛的一声青萍剑脱鞘而出。
龙天翔冷笑一声道:“小心了,”忽然欺身而上,迎胸捣出了一拳。
宗领刚是江湖上极受敬重的剑术名家,手中一把青萍剑,数十年来,己不知击败了多少武林高手。
但龙天翔对那武林名剑,竟然不放在心上,空手攻招。
这等大背常情的举措,不外两个原因,一个是龙天翔太过狂傲、轻敌,二是他别有阴谋。
宗领刚心中明白,龙天翔绝不是狂傲。
一吸气退了两步,身子问到两尺以外,长剑才斜斜切落,斩向了龙天翔的右腕。
龙天翔冷哼一声,挫腕转身,呼的一声,身子飞起,兜了一丈多远的一个大圈子,绕到了宗领刚的身后。
宗领刚道:“好一招,八步回空。”
青萍剑一拌,展开了攻势。
但见剑影纵横,青萍剑幻化成一片寒芒,人隐剑中,剑与人合,名动天下的青萍剑法,施展开来,果非凡响。
龙天翔竟然是还未亮刀。
但他绝佳的轻功,配合着八步回空大挪移,飞游于剑光之中,双手忽指忽掌,点、切并用,完全是突穴斩脉有手法。一时间,保持了个秋色平分的局面。
宗领刚连攻了三十余招,竟未占一步先机。二十年不见的龙天翔,己非吴下阿蒙,而且,成就之高,大出了宗领刚的意料之外。
但这也激起了宗领刚的好胜之心。长啸一声,剑势更紧。
但见寒芒飞绕,剑光由小而大,扩展成一个一丈方圆的大圈子,把龙天翔完全罩在了一圈剑光之中。剑光再由大收小,有如网中之鱼,鱼网一紧,更见绵密。
这一次,剑光层叠而至,绵密凌厉,兼而有之。
龙天翔的八步回空大挪移,己然无法再在这等绵密剑光之下游走。
立刻间,被那凌厉剑光,追的无法施展。
龙天翔虽然受制,但还一直保持着镇静。
忽然间,宗领刚手中的青萍剑,“千锋合一”,一剑刺向龙天翔的前胸。
这一剑不但功力强猛,而且攻的正当适时,那一剑正是龙天翔一掌待攻,一掌发出的时刻。
龙天翔八步回空大挪移身法,己在宗领刚封锁之下,无法施展,这一剑突如其来,想施展已自无及。
除了硬对剑势这一着之外,已无法闪避开去。
那知龙天翔拍出的右掌一挥,硬向百练精钢的青萍剑上封去。
但闻当的一声,青萍剑竟被挡开。
宗领刚的内力,是何等强猛,就算龙天翔练有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功夫,也无法挡开这一剑。
但事实上,那一剑却被龙天翔挡了开去。
但宗领刚丰富的江湖经验,一听之下,那分明是金铁相触的声音。
难道龙天翔手臂是铁铸?
龙天翔出刀了。
就在宗领刚剑势被封开之后,微微一怔神间,龙天翔出了刀。
刀由袖口中飞出,寒芒一闪,流星般刺了出去。好阴损的一击。
宗领刚霍然警觉,一吸气,暴退五尺,但仍是晚了一步。
有股鲜血,急喷而出,射出了三四尺远。
龙天翔袖口急出的一刀,刺中了宗领刚的右肩。
宗领刚那一条握剑的右臂。
白凤急步行了过来,道:“领刚,你受伤了。”
宗领刚淡淡一笑,道:“不要紧,一点皮肉之伤而已。”
鲜血狂喷,何止是一点皮肉之伤。
白凤未再多问,取下衣襟上的白色绢帕,迅速的包起宗领刚的伤口来。
龙天翔两道目光,一直盯注在白凤一双澈白的玉手上,脸上泛起了一片嫉恨之色。
但他却未借机出手。
宗领刚神情冷厉,口中虽是和白凤交谈,但双目却一直盯注在龙天翔的身上。
白凤扎好丈夫肩上伤势,悄然向后退开。
两颗晶莹的泪珠,在她向后退去时,滚落了下去。
宗领刚缓缓抬动一下右臂,道:“龙天翔,我这条手臂,还可用剑。”
龙天翔道:“你闪避的快了一些,如是你慢一步,那条手臂,就不是你所有了。”
宗领刚淡淡一笑,道:“君子欺之以方,阁下手臂上戴了一个精钢护臂,出乎在下的意料之外。”
龙天翔道:“那只怪你目光不锐,判事不明。”
宗领刚道:“龙天翔,你已经错过了杀死我的机会,我不会再上等二次当。
龙天翔道:“你大言不惭,别忘了,我只是空手接你名满天下的青萍剑,等我第二次出刀时,你绝无侥幸可言。”
宗领刚道:“你如自信能杀死我,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过,在咱们二度动手之前,我想先看看我的岳父。”
龙天翔摇摇头,道:“白梅好好的活着,我也寸缕未伤,你已经血溅半身,这一战,你已经是死定了,见见白梅又如何?”纵声大笑一阵,接道:“不过,你如是战死了,白凤倒可以见到她的父亲。”
宗领刚神色平静,对龙天翔的羞辱之言,似是完全未放在心上。
一个剑术高手,在临阵对敌之时,必须保持着心不浮,气不躁的安稳、镇静。
宗领刚做到了这一点。
龙天翔微微震动了一下,忖道:“看来,要想使他发怒,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