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论天下英雄 [2]
摇摇头,卫浪云道:“不,原本就有了,说不上是什么机关,全凭一股巧劲,譬如说,用力挫腕抛臂,锤头即会脱飞而出,由-根细长的银链子连缀着,可以在丈内远近袭敌,只要猛一收扯,锤头立回,它上面的银链子也将巧妙不过的缩隐入杆柄之内,当然,练到这收发随心的地步,多少是要费些时日的,另外,将锤柄柄底的锥状座右转一圈,奋力挥锤,锤头上面的四十九枚三角银锥就会弹射伤人,但能把对方伤到什么地步,弹出角锥之际所能发挥力量的大小,却全要看使锤人的功夫造诣如何了……”
皮四宝诚心诚意的道:“少主你使着这对‘比日锤’,它的威力恐怕就要发挥到最大限度啦!”
哧哧一笑,卫浪云道:“你小子少拍马屁!”
皮四宝忙道:“这全是真心话,少主,绝不是我故意给高帽子你戴……”
在斑竹椅上轻轻转动了一下,卫浪云又道:“我受了这次活罪之后,得到一个教训,四宝,我要将这教训的经验告诉你知道……”
皮四宅颇有兴趣的道:“少主,说来听听?”
卫浪云道:“很简单,对人对事,千万不要粗心大意,更不可目高于顶,暴张狂妄,切须养成时时谨慎,步步留神的习惯——就以这我次在那道干涧里吃‘铁血会’整治个狠的这件丢人事来说吧,因为我自认功夫到家,名头响亮,一路上便悠哉游哉,大模大样,根本便不相信会有人敢找我麻烦,甚至连朝这方面想也没想过,但事实上呢,人家却正准备好下我的手啦,变化突然发生,我的家伙放在马鞍旁的长皮囊里,暗器拢在马鞍另一边的鞍袋里,得,就这么赤手空拳的与‘铁血会’的人硬拼,到末了连拿兵刃暗器的时间全没有了,幸亏身上还暗藏了些小利器,否则,那个跟斗栽起来,就不知道要栽得多大了……”
搓搓手,皮四宝道:“放心,少主,我的家伙是从不离身的,就说现在吧,也还带在身上呢……”
笑了笑,卫浪云道:“不管怎么样,你能永远记得谨慎小心,时刻留神,包能益寿延年,不会在不该死的时候挺尸……”
大龅牙一龇,皮四宝道:“前大街算命的李瞎子给我算过次命,他说我可以活到七十九岁,善终,并且命里注定有三妻四妾,一生享用不尽,少主,你就甭替我操心啦……”
卫浪云忍俊不住道:“你想得倒怪美……”
皮四宝笑道:“命里注定嘛,八成是假不了。”
抿抿唇,卫浪云道:“这些日子,没挨骂吧?”
眼皮子一翻,皮四宝道:“骂是没挨,不过却叫瓢把子训过好几次了……”
有趣的一笑,卫浪云道:“训什么?”
做了副怪像,皮四宝道:“瓢把子怪我在守护少主你的时候还仍不忘喝老酒,又教训我不该在翠月青琴她们进来侍候梳洗之际吃她们的豆腐……总之,熊得我龇牙咧嘴,连个屁也不敢放,在他老人家跟前,我这龟孙子是做定了……”
听得卫浪云正想笑谑几句,小回廊的尽头石阶上,一名身穿皮马甲的彪形大汉也已急步走近,站定皮四宝一边,躬腰、尊敬的道:“禀皮大把头,瓢把子即到。”
怪眼一翻,皮四宝大刺刺的道:“到了哪里?!”
大汉朝廊头一指,轻声道:“即将到达这里了。”
哼了哼,皮四宝一挥手,道:“知道啦。”
于是,传禀大汉匆匆退下,卫浪云与皮四宝立刻站起迎候,须臾之后,步履声响,“蝎子”组织中的魁首赫连雄已出现在走廊那头,他那高大的身体后面,竟还跟随着两个人——“断耳”易少龙与“青衫追魂”古独航!
皮四宝这时再也没有他惯常的那种吊儿郎当之状,抢上一步,他垂下两手肃立着,满脸正经的道:“皮四宝恭迎大瓢把子。”
赫连雄看了看,沉缓的道:“你没给卫少主添麻烦吧?”
嘻嘻一笑,皮四宝道:“我哪敢?瓢把子,卫少主可就不让我离开一步呢。”
赫连雄忍不住笑骂道:“马不知脸长的东西!”
卫浪云笑接道:“四宝和我臭味相投,有他陪着最好不过,大哥,这些天来,亏他给我解了不少闷呢……”
呵呵大笑,赫连雄道:“这小子泼皮了多少年,一点不改,也只有你还欣赏他!”
顾不得再谈笑,卫浪云忙对“青衫追魂”古独航与“断耳”易少龙二人招呼,道:“二位回来了?这一趟定然十分辛苦,我在这里都几乎连眼也望穿啦,二位消息如何?”
古独航与易少龙两人的神色现露着异常的庄重和严肃,他们谨慎的四周扫视,探查有无窥听的可能,等确定没有问题了,古独航才低声道:“少主,我们两人已分别得到展岛主与田二爷的指示一-”
赫连雄沉声道:“不用急,慢慢谈一——四宝,叫人备座!”
答应一声,皮四宝拉开嗓门大喊:“钱铁皮,搬几只椅子来呀,你他妈个巴子也没看见是谁来了?不开眼的东西!”
方才那名退下去的大汉,立即由里面一叠声的回应着奔了出来,双手提着三只大圈椅,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下,然后,又躬着身离开。
斜眼一吊,皮四宝叹口气道:“唉,这些司职的混小子,简直越来越不行啦,一个个牛高马大的,却都生了副猪脑子,-点眼色也没有。”
赫连雄一面坐下,边道:“就是你行!”
皮四宝陪笑道:“不敢,瓢把子。”
卫浪云焦急的向古、易二人道:“刚刚我还在与四宝提起二位来,事隔十日,犹未见二位返庄,心里实在悬念,生恐二位在半途上出了什么差池!”
他望着对方那两张风尘仆仆,神色乏倦的脸孔,又道:“二位可是才到?”
古独航点点头,道:“从进门到现在,怕还不足盏茶功夫。”
易少龙也微笑道:“我与总掌旗竟是一脚前,一脚后的赶抵庄门,我两个连脸上灰尘也未及揩-把,便马上看见瓢把子,瓢把子连一句话也没问,便随即带我二人前来谒晤少主……”
歉然一笑,卫浪云道:“不敢当,这些日子,二位可真够苦了……”
赫连雄不耐烦的道:“都是自己人,还客套个鸟?独航,还是你先说说此行经过,你说完之后,少龙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