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烟雾中人 [3]
秋娘因为和舒儿并立,已听得一清二楚,她也说不出存何感觉,自己和舒儿,虽然白壁无瑕,但月婵却比自己成熟,可能为了身体需要,无法自持,做出那种香艳感人的事,自也顺理成章。
突地他把剑眉一掀,怒道:
“你是长辈,那能含血喷人,士可死,不可辱!”
“你要真凭实据,是不是?”烟中人一再逼问。
灵舒未及回答,突响起月婵的声音:
“爸,这莫非作梦么?孩儿怎会睡在你的怀里,还有妈,她没有和你一道?”
“丫头,这不是和你叙话的时候,我问你,那小子和你有什么牵连?”
“他是女儿的义弟。”
“义弟?男女结盟,古往今来,百难一见,你是不是爱上了他?苏岱有何不好?当着这小子,你可向我有个交待,云旗令已经使出,这意味着什么,你自己总该清楚!”
“爸,你不能这样咄咄逼人,更不可委屈了他!”
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似在毛毛细雨里,突响起了一连串的闷雷,使人两耳,感觉压涨,周围的人,都摸不清他们这种欲明欲暗的谈话,但都抱着一致的心理。
“坐山观虎斗,能不惹火烧身最好!”
笑声一喝,烟中人又冷峻地问道:
“丫头,你可见着,他身旁站着何人?虽然,你比她不差,人家是什么情形,你该心里有数,我要绝去你的疑念,拿鲜血染红青山!”
灵舒秋娘,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心说:
“这麻烦可大了!”
韩起龙却是喜在眉头,笑在心里,朝莫凡招呼:
“本帮出了这种淫娃荡妇,遣羞武林,就藉兄台臂助,把她捉拿,严加惩处,也可向这位前辈,有所交代!”
莫凡邀应一声,抡剑欲出。
月婵似在哀求父亲:
“爸,你不能这样!秋妹不过遭奸陷害:碰巧他救了她罢了,说不上有其他牵联。”
“此话当真?”
“女儿可以保证!”
“那你就不妨把他引入我的门下,为父答应,不但把本门武功,倾囊相授,你嫁他,我也赞成!”
婵儿顿了一顿,想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既然拿稳,为何不遵照为父的话去作?”
“爸,你看,四周围,几乎都是韩起龙的心腹,女儿一命,差点丧在他阴谋诡计之中,如今虽被爹爹救转,但手臂创痛犹深,离开烟云,说不定他们突用暗器猛袭,那孩儿岂不变成了箭靶?”
韩起龙暗吃一惊,心说:
“这个刁蛮贱婢,好生可恶,总有一日,我叫你生死啼笑不得。”
烟中人却用柔和的语音安慰道:
“孩子,你总不能把人家的一时误会,记在心中,那一来,岂不是有违先圣元贤的忠恕之道?”
韩起龙立觉飘飘然,别是一般滋味。
白烟迷漫中,红光闪闪,月婵已缓步走来,她低锁柳眉,一眶清泪,半刻不见,似乎另换一人。
“婵妹。”
舒儿云生和秋娘,几乎同时扑去,灵舒心情激动,竟拉着她的手,秋娘也把臂而泣,只有云生,天真稚气,一言未发,先把她的荡天筝,拿自己手帕,擦了一会,然后恭恭敬敬的递过,凄然笑道:
“小弟一时鲁莽,未得姊姊同意,拿它对敌,自是不该,你骂我打我,决不顶嘴回手就是。”
这场面,使人极为感动。
婵儿全神本在注意灵舒和秋娘,玉郎是她精神上所托,但情敌的美,使她不但惺惺相惜,而且自叹不如,云生的举动和言词,更使她深深感动,觉得自己的生活圈子,如能缩小到和他们同在一块,那才是神仙不啻,但这无异于梦幻泡影,可以想像,不可强求,这一来,眼泪如断线珍珠。顺腮而下,偏还带着笑意,从檀郎手里,挣扎而出,对云生道:
“我的东西,你如喜爱,尽管使用,只要你不讨厌婉婉行!”
云生天真地笑了一笑,递过自己的手帕道:
“你比秋姊还好,使我深深记念,快拿手帕拭干眼泪吧!”
秋娘笑道:
“别听他,适才拿它揩筝,又用它来抹脸,你想,我们的脸庞,那是何等珍贵,岂能随便用臭男子们的手巾?”
婵儿笑了一笑,却把云生的手帕,轻轻把泪揩干,随手放在袋内,柔声道:
“这条手帕,归我保存,待我回山之后,准为你制备一条新的还你!”
秋娘忙道:
“婵姊,快莫听他胡缠,他一得意,越发磨人,到那时想甩,也还来不及呢!”
云生朝婉婉扮了一个鬼脸,又伸手往前一指。
秋娘回首一看,那烟云,竟朝自己方向,缓缓延展,不由芳心着念,正待动问婵儿,怒玉脸微泛迭白,立问舒儿道:
“家父的话,想必都已听清,你既五师承,能否看着我,拜在他的门下,那一来,我们就是师姊弟了,岂不也好?”
婵儿拿眼望着舒儿,见他剑眉深锁,星眸蕴泪,似怀着其重无比的心情,但又不敢说出,知道他痛苦已极,这妮子对舒儿算是百依百顾,忙道:
“男子汉,大丈夫,贵能当机立断,切忘优柔,何不当着家父,把话说明!可行则行,不可行则止,别存什么顾忌!”
灵舒表情,综错复杂,迟疑半响,终现出满脸毅然之色道:
“小弟幼承祖母慈训,习礼敦诗,结伙人帮之事,与国法有违,绝对不敢承命。”
话声未落,烟中人怒道:
“何如?还不替我回来!”
“爹爹,何必性急?”
“为父不能跟你丢脸,速随我一道回去,永远不准下山!”
婵儿一听,不由娇躯抖动,一脸惨白,几乎晕绝倒地。
灵舒突然把手一松,反转身,抡剑欲出,月婵锐叫道:
“我们既然姊弟相称,就该注意长幼尊卑之序,和家父动牛,万万不宜,退下去吧!”
她和灵舒等人,颔首道别,莲步轻移,缓缓朝那白烟之内走去。
父女又悄声争论一阵,这位烟环雾绕的云旗旗主,竟然大喝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