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谷中一日似千秋 [6]
吴畅毫不在意,心无杂念,仿佛一片叶子随流而下。
吴畅不敢吱声,放弃一切对抗。
归飞霞双掌暗运神功,指向吴畅的要害处。
怪事出现了,任她如何使力,内劲总是无着处。她急了,一拳打到吴畅的身上,仍是那样。无奈,她只好放了他,并赏给了他一个嘴巴。
吴畅飘开去,落到一旁。
“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个都留下吧。”
吴畅摇头道:“我没改变主意,这是不可能的。”
这时,从大厅的西面又走来两个女人,形成四对二的局面。归飞霞道:“你们不可能离去的,还是顺从的好。”
吴畅见力量对比过于悬殊,没有说话。
归飞霞笑道:“你们拿下他,非让他屈服不可。”
三个女人顿如三颗流星飞冲而上。她们舞起手臂,四面八方全是掌影。吴畅要侧身飞动,同时一招“甩鞭催羊”,划起一道弧形内劲,向三人击去。
“噗噗”几声轻响,他们交换了一招。她们不为所动,吴畅被震得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
归飞霞看准了机会,电射而上,一招“指透春山”,点中吴畅的“期门穴”。吴畅顿时象泄气的皮球,蔫巴了。叶宽挺乖,愿听一切吩咐,没与她们动手。
归飞霞爽朗地笑道:“今天我真快活,抓住了两个小贼,该送他们去个好地方才是。”
那三个女人拍手赞成。她们点了两人穴道,提着他们到靠山崖的地方。
一股飞雪吹了进来,寒风刺骨。不知为什么,这个靠山崖的地方特别冷,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峭崖边结了许多几尺长的冰凌,石板上的冰比铁还硬。
她们放下两人,提来两大木桶水。扯去他们的衣,把他们放入水桶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水是滚开的。
他们在桶里受罪,她们大模大样地看着他们受罪。归飞霞的脸上又显现出冷峻神圣的光彩。
吴畅叹道:“我这辈子算是被女人坑苦了。”
叶宽牙关紧咬,不敢吱声,全力抵御着热毒。
归飞霞道:“你们若能在桶里呆一夜无恙,那才是男子汉呢。说不定我会考虑放你们的。”
吴畅道:“我考虑你们会活几天。”
归飞霞冷哼一声,几个人离去了。
这时,外面的风更猛了,雪更急,寒冷疯狂地扑向他们。吴畅笑道:“在雪天里能洗上热水澡,这样的运气哪里找。”
叶宽苦脸道:“吴兄,你别穷开心,我们完蛋了,跟着你连一点光也没捞着沾。”
吴畅说:“你别怪我呀,不是你小子出了这样的坏点子,我们会来个鬼地方吗?”
叶宽冷道:“你不是天下无敌吗?谁料到你连个女人也斗不过呢。”
“那女人太鬼,你看不见我上了她的当吗?在木桶里磨练一番,也许有大好处呢。”
叶宽冻得肩头冰凉,赶紧向热水里缩了一下头:“老兄,那女人也许有点向善心呢。你若向她乞求。也许她会放我们的,那我们也就用不着在水桶里蹲上一夜了。”
吴畅摇头说:“我看是木桶看上了我们才是真的。你别幻想了,等会儿与冷斗吧。”
两人于是都无话。风叫了起来,夹着雪扑上了他们的头颅。桶里的热水凉了,马上开始结冰,冰象刀子一样刺痛了他们的身体。
叶宽受不住了,哭丧着脸说:“老兄,我受不住了,你快点想出办法来呀!”
吴畅说:“我的穴道一样被制,跳不出桶去,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我实在受不住了!”叶宽流下了泪。
吴畅低头闭目,再不愿听到什么。
木桶里的水多半结了冰,叶宽的脸都青了,目光里惊惧的内容越来越多,似乎他全部的生命都被赶到眼里去了。“吴兄,”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尖而无力,“你再想不出办法,我就完了!”
吴畅抬起头,盯了他一会儿,说:“我们死吧。”
叶宽惊起叫道:“不,我不能这么死!”
“不是真死。”吴畅轻声说,“道家有种‘柔灵至冥’的功夫,可使人类似虫子那样冬眠。我们不妨用一下,假死一夜,躲过这该死的痛苦。”
叶宽道:“看来只有如此了,快告诉我练法。”
吴畅道:“其实这种‘柔灵至冥’最早是从印度传入中土的。是由印度最为深奥的武功——瑜珈功中的‘龟息大法’演变而来,到中土经全真教祖师王重阳闭关三年,领悟后,又提炼、发扬,加入了道教无为逍遥的思想和练功法门。”
叶宽将信将疑道:“但现今我们被封锁穴道,空有一身真气不能流转。如何运功?”
吴畅笑道:“这正是‘柔灵至冥’玄功取巧之处,它不需要像其它内功一样,须打通任督二脉,使真气在体内各个穴位流转。而‘柔灵冥功’只需意守丹田,神游物外,同时按一定规律调整呼吸吐纳即可,要使‘神’熬游于无穷无尽的黑暗太空中,全神放松,感到自己仿佛如一个气囊般,全身膨胀,忽又放松,动物中青蛙不是能够用皮肤呼吸吗?这就如同青蛙冬眠般。这样,从外表上看,这人就好象已死去一般,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只要别人不对其肢体进行伤害就能蒙敝敌人,以为人已经死了。”
叶宽这时已冻的上牙直敲下牙,浑身乱抖,只听桶里的冰渣子“咔嚓”乱响。
吴畅暗笑道,就这点微技也要争天下第一,见叶宽确实不行了,赶忙把吐纳调息心法和功法教与叶宽,之后两人逐渐进入“临界状态”。渐渐的,两人如老僧人定般,一动不动,灵台一片空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外界的一切声响仿佛都如天籁之音,只看到无边无际的冥冥太空,两人仅靠丹田里的一点真气维系着残存的一点生命。
刚才那两个女人又过来了,她们走到桶边,看见桶里那两个裸体冰男,都笑了,她们回去过了一会儿,归飞霞和她们一同来到桶边,桶里已结成了冰块。归飞霞邹了邹眉头,冷冷地说:“他们死了。”说完她们都走了,回去商量对策了。
周围一片寂静,吴畅逐渐有了轻微的呼吸,逐渐粗重了,他的思想又开始活动开了,叶宽也开始有了呼吸。吴畅开口道:“总算过了一劫!黄峰尾上刺,最毒妇人心。也只有她们才想得出这样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