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喜见亲娘庆团圆 [2]
“小子,你可真行,文的你耍嘴皮子,武的他们五个整不倒你一人,娘的,连我李彪也服了你!”
阮莫叹一声苦兮兮的笑,道:
“拍马屁?”
李彪仰天一声哈哈,道:
“小子,你美,我像是个拍马屁的人物?跟我走吧!”
李彪说完,大踏步往大山里走去,阮莫叹却一直跟在他身后面,心中‘忐忑’!
这是一大片荒山,有一条小小山溪自山口处往外流,溪水清澈冷冽,溪畔有几块平坦洁净的大青石,两边山上的苍龙松林,便围绕着这小溪迤逦延伸,光景不但幽静,而且隐密得很。
李彪身上没有枷锁,如今正在一棵虬松下面四仰八叉的睡着桑梦,阵阵的鼾声如雷鸣般十分有韵律与节奏感,一边的阮莫叹不自觉的联想到山猪与野牛的呼噜声,不由得起身找了个远地方躺下来!
鼾声是小了,但阮莫叹的心事又涌上心头,万一自己就是那个小男孩,他娘的,面前这个李彪就是自己的舅舅,我阮莫叹的舅舅就是这副德性!
阮莫叹每想到这里,便不自主的仰起来望过去!
天尚未五更,阮莫叹已坐直身子,他先摸出一块酱牛肉与一张薄饼,搭配着小口小口的咬着,这样冷瑟的荒野,面对着李彪这么个人物,连吃的早餐都味同嚼蜡!
也许肉香飘进了李彪的算子里,李彪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怪叫,打了个长长哈欠,这才挺腰坐起来,瞪着一双眼嚷嚷: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阮莫叹抬抬眼皮子,道:
“天快亮了!”
揉着双眼,又是一声怪叫,李彪道:
“快把吃的拿过来,我吃完了立刻上路,今晚我们就可以赶到二狼沟!”
阮莫叹没起来,伸手掏了一张饼合着一块肉抛过去,道:
“凑和着吃,完了上路!”
接过饼与肉,李彪沉声道:
“酒呢?为什么不叫我喝酒?”
阮莫叹摇摇头,道:
“这时候有东西填饱肚皮已经不错了,要喝酒那是以后的事!”
李彪气唬唬的五七口便把肉与饼吞下肚,起来,拍拍肚皮无奈的吼道:
“才他娘的一成饱!走吧!”边说着,当先往前面走去。
又是一个黄昏,晚秋的夜色是凄凉的,凄凉中透着辛酸,尤其对于一个女人,一个失去双目的女人!
此刻——
山坡前的一座草屋门口,正有个白发老妇手扶着门框,她似是无奈的遥看着远方——那个存在于她的心灵世界的远方!
阮莫叹与李彪尚未走近那座茅屋时候,李彪有生第一次向人求告:
“姓阮的小子,你可给我听清楚,见了我那可怜的老姐,绝不能说出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小子,我绝不能再叫我那可怜的老姐伤心了,你知道吗?”
阮莫叹点点头,道:
“这一点我十分欣赏,我答应你!”
现在——
阮莫叹在相距茅屋尚有二十多丈远,倚在门框处的老妇人已开口,道:
“阿彪吗?你回来了!”
李彪忙快步上去,边粗声道:
“姐,我回来了!”
阮莫叹走近前,昏暗中他双肩一紧,只见老妇双目半睁不开的露出两个黑窟窿!
那老妇突又问:
“阿彪,你还带了客人?谁?”
李彪低声道:
“姐,回屋里吧,门口风大!’边又笑道:“好叫姐你惊喜,你知道兄弟把谁带来了?”
一怔,缓缓回身往屋里走,老妇人道:
“快说,你把谁带来了?二十多年未同生人说话了,你会带谁来叫老姐姐惊喜的?”
李彪把他老姐扶到椅子上坐下来!
阮莫叹见这茅屋墙上挂了不少兽皮,简单的桌椅之外,就是两张被单人床,连锅碗水缸也在床边堆砌着,日子过的可算辛酸!
阮莫叹走近老妇人抱拳,道:
“在下阮莫叹,特来拜见你老人家了!”
老妇人伸手摸摸面前站的阮莫叹,笑道:
“阮莫叹,你这名字可真怪,敢情小时候命硬吧!来,坐下来说话!”
李彪粗声笑道:
“姐,我下山卖皮货,碰见这位阮兄弟,大家一经闲聊,哈,你猜猜,他竟是当年曹老六的徒弟,所以我把他带来见你了!”
一愣又怒,老妇人叱道:
“阮朋友,你何必对一个瞎眼婆开玩笑?真是的!”
阮莫叹忙笑道:
“在下确实是曹老六的徒弟!”
老妇人再喝叱,道:
“你胡说!直到曹老六死,我知道他并未收徒弟,如今怎会冒出个徒弟?”
阮莫叹道:
“绝对不假,我真的是曹老六徒弟!”
老妇人冷冷一笑,道:
“彼曹老六非此曹老六,你一定弄错了!”
阮莫叹急又道:
“可是我大师伯明明说我是曹老六徒弟呀!”
老妇人一怔,缓缓道:
“你大师伯何人?”
阮莫叹有些紧张的道:
“夏楚松,你可知道?”
老妇人忽的站起身来,自言自语:
“夏——楚——松!夏楚松,不错,夏楚松正是曹老六的师兄,但老六哥并未收徒弟呀!”她一顿,突然抓住阮莫叹双肩,急又道:“快说,你今年多大了?”
阮莫叹也是一惊,道:
“快三十了!”
“不满二十九,我是说你的实际年纪!”
阮莫叹边回头,见灶边的李彪也呆呆的站在那儿!
老妇人已是面色泛灰,双手颤抖的又道:
“告诉我,你左小腿后面可有一块青色斑痣?”
阮莫叹惊异的道:
“你怎么知道?不错,是有一块青痣!”
老妇人疯一般的一把搂住阮莫叹,道:
“孩子,天可怜我,叫我母子团聚了!你怎会叫阮莫叹?你的名字叫曹大成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