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1]
“玉珠叩见太上皇,太上皇吉祥!”
“起来!”
“谢太上皇。”
这又是在寝宫中召见,太上皇可好久没召见他了。
所以老人十分注意神力王的举止,老人是很欣赏他的。
“玉珠,你有一身神力,武功盖世对不?”
“玉珠不敢”
“如果不是,‘神力王府’四字可以随便挂上吗?”
“启禀老爷子,‘神力’乃御赐褒词,勉可承担,武功盖世,实在不敢”
“玉珠,你认识李梦帆吗?”
玉珠心头一震,幸亏刚才谦虚不迭,要不,如何来应付这位老人的下文才好,忙道:“回您的话,玉珠认识。”
“是怎么认识的?”
“回您的话,因李梦帆找和中堂报仇,臣捍卫京畿重地有责,因此相遇,因而相识。”
“既是捍卫京畿有责,为何不逮住这个谋刺朝廷重臣的乱民?”
“回您的话,这个人武功高强,轻功了得,玉珠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击败他。”
“这不是理由吧?你统御大内禁卫,连九门提督也受你辖制,这不是江湖武林,不作兴单打独斗,可以派兵缉拿,怎能让他三番两次前来呢厂“禀您,李梦帆这人轻功高绝,一般禁卫恨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
“是这样的吗?不是因为惺惺相惜,也不是为了一个姓傅的姑娘吗?”太上皇语气加重。
“太上皇圣鉴”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尽管实说,虽说职责有关,不得讲什么友谊或儿女私情,可是人毕竟是人。”
玉珠重行跪禀道:“启禀太上皇,是有一位傅姑娘叫傅砚霜的。”
“这霜姑娘到底喜欢的是你还是李梦帆?”
“启票太上皇,他们认识较早,自然情感较深,但臣感动了她,如无李梦帆的话。如今她已经”
“嫁你?”
“是……是的。”
“你能娶她吗?”
“启禀太上皇,提起这件事,玉珠十分惶恐,但太上皇仁慈,皇上也必能体恤谅解……”
“玉珠,你好大的胆子!”太上皇突然语气冷了下来。
玉珠道:“太上皇恕罪!”
“到底霜姑娘有多好?”语气又温和下来,真正是天威莫测。
“启禀太上皇,玉珠在此不敢无状。”
“不妨,说吧!”
玉珠道:“国色天香,不作第二人想”
“有那么好?”
“此女美尚在其次,而她的心圣洁无比。”
“玉珠,像这样的女子,连我都没见过,有机会我想见见她。”
“启禀太上皇,此女去找李梦帆,行踪不定。”.“玉珠,传说雕像的事,你可有耳闻?”
“听隆贝勒说过,但玉珠不信。”
“有理由吗?”
“玉珠以为李梦帆不会做这种事。”
“这么说是隆贝勒造谣了?”
“太上皇圣明,隆贝勒这人聪明机智,武功不错,就是不大务正业,整天吃喝玩乐,浪荡逍遥”
“你以为他敢造这种谣言吗?”
“玉珠也不敢武断,但李梦帆技艺高强,他若不守信诺而行刺和-,即使戒备森严也未必可靠,可是他说暂时不动,他就能信守诺言。”
太上皇想了一下道:“隆贝勒造这谣言,总该有原因吧!须知这是欺君罔上灭族之罪。”
“启禀太上皇,有人与他狼狈为奸。”
“淮?”
“和中堂!”
太上皇勃然变色,道:“和-?”
“是的。”
“他到底和李家有什么血海深仇?”
“启禀太上皇,和-派出云燕十三骑杀了李家二十四口,万贯家财及收藏,全落入了和-的私囊。”
太上皇一怔,道:“这么说,你是同情李梦帆?”
“同情之心人皆有之,但同情和职责不敢混为一谈。”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李梦帆非杀和-不可,由于你的缘故,暂不动手,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
太上皇望着他,玉珠不敢抬头。
显然太上皇猜到,要等他殡天之后。
玉珠怎么敢说这个,忙道:“启禀太上皇,李梦帆可能是要等和-告老卸任,离开庙堂之后才”
玉珠看出,太上皇并没十分关切和-的安危,也没说明万一李梦帆得手,而和-被刺之后,这后果如何严重!
当然,太上皇不说,也不一定表示他不会严办负责禁卫的人。
太上皇道:“和-的风评如何?”
“太上皇……这个……”
“但说无妨。”
“目前的情势,有人说和明末的阉奸魏忠贤时的情况略似”
“玉珠,你这比喻有何根据?”
玉珠道:“启禀太上皇,这是别人的暗喻,魏忠贤权高位尊时,各地都为他建生祠,朝中百官争做他的‘不孝男’,及‘不孝孙,真以为自己德配天地,功盖古今,所以常向左右曰:‘我比孔子如何?,左右逢迎曰:‘孔子的弟子三千,通六艺者不过七十人,干岁义子义孙上万,做大官的上百,孔子怎比得上千岁”
太上皇道:“这和-怎能比魏忠贤那大奸?”
“太上皇,他卖官鬻爵,贿赂公行,朝中哪个敢弹劾他?”
太上皇当然知道,但毕竟知道的有限。
因为除了皇上,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个好人。
太上皇道:“由于我的呵护和-,李梦帆恨我,也是情理中事”
“启禀太上皇,臣以为李梦帆不会的。”
九月底,北京已初度降雪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把白绫留在“回春手”处,由于“回春手”为人吝啬,李梦帆很不放心,去看了一次。
回程中,正好遇上了第一次降雪。
过了南苑,天气骤变,雪更大了,距丰台还有数十里路,一匹老马也太疲累了,就在一个大村落过夜。
这儿只有两家小客栈。
李梦帆叫小二把马照料好,用了饭刚回房,一个中年妇人行色匆匆,略带慌张地进了门道:“掌柜的,有客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