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胜衣传奇银狼 - [黄鹰]

一、爪痕斑驳血腥四溢(上) [2]

  他接在右手,忽然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那条狼即时“呜”一声。

  这一声之中,充满了恐惧。

  莫非它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柳西塘手握竹笠,连随向那条狼走过去。

  那条狼这一次竟然向后退。

  它退后半丈,撞在一个车轮之上,偏身一缩,就想缩入车底,柳西塘握着锁链的左手却就在这时往后猛一扯。

  那条狼飒的当场被他扯的离地飞了过来。

  他右手竹笠同时迎着狼头击下!

  霍霍的两声,狼血激飞!

  凄厉已极的狼嗥声刹那暴晌,惊裂长街的静寂!

  柳忠的胆也几乎惊裂了。

  血激入了半空。

  血中赫然有两只眼。

  狼眼。

  柳西塘右手竹笠一翻,划入狼血中,将狼眼接下,再一沉一送,送入了狼口!

  凄厉的狼嗥,立时被竹笠截断!

  狼口已给竹笠撞裂,整条狼都被那顶竹笠撞倒在地上。

  那条狼随地乱滚,滚过的地方,都留下斑斓的血渍。

  雨仍然在下,一街泥泞。

  血渍与泥泞相混,被雨水打淡,颜色变得很怪异。

  狼身的颜色更变得怪异。

  银白色的狼毛已遍沾泥、血。

  骤看起来这就像是一头怪兽。

  血继续从狼眼中流出来。

  狼眼已变成两个血洞。

  柳忠那边偏过半脸,不忍再看。

  柳西塘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狼负痛在地上打滚。

  那条狼在地上滚动了一会,再次静下来,鼻翅一阵抽动,突然箭一样从地上标起,扑向了柳西塘!

  它虽然已没有了眼睛,鼻子并没有损坏。

  狼鼻嗅觉的敏锐,据说并不在犬鼻之下。

  只可惜柳西塘已经在防备着它。

  这一扑当然扑空。

  柳西塘偏身一闪,左手的锁链一紧,那条狼就横摔在他身边!

  一摔不起,终于昏倒。

  它毕竟也是血肉之躯。

  这种折磨并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受。

  柳西塘半转身子,盯看倒在地上的那条狼,冷笑道:“这就是你对我无礼的惩罚,”

  他再转身子,继续道:“无论是人还是兽,对我无礼,必会后悔!”

  他的目光落在柳忠脸上。

  柳忠打了一个寒噤。

  柳西塘连随吩咐道:“将马车拉入庄内之后,立即给我准备热水食物,送到练武厅。”

  柳忠诧异道:“练武厅?”

  柳西塘目光再落那条狼的身上,道:“我要将这条狼全身洗刷乾净,医好他的伤,再给它足够的食物。”

  接看,柳西塘又道;“这是罕有的异种银狼,我见它可爱,才不惜重金从那几个参客的手中,将它买下来,否则它已被剥皮拆骨!”

  柳忠心里暗忖道:“我就不觉得这条狼有什么可爱了。”

  柳西塘接道:“谁知道这畜牲非独不感激,反而对我这样子无礼,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牲,我若是让它死得这么痛快,岂非便宜了它!”

  柳忠听着心中暗笑。

  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柳西塘这样骂对不起他的人:“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忘恩负义──”现在这条狼虽然没有一个狗肺,刮是有一颗真正的狼心。

  难道柳西塘根本忘记了这是一条狼?

  听到最后柳忠却暗惊起来。

  柳西塘的说话之中显然还有说话。

  双英镖局的练武厅相当宽阔,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在那里练武。

  柳西塘与凤栖梧也就是双英镖局的双英,他们既然已拆伙,双英镖局的招牌自然亦得拆掉。

  镖局也就结束。

  因为镖局中的人大都与柳西塘合不来,凤栖梧一走,他们很多亦跟看离开,留下来的就不给柳西塘赶走,不久亦没有意思再留下去。

  柳西塘非独没有再接生意,脾气更日益暴躁,有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

  没有人喜欢侍候一个疯子。

  偌大的一间双英镖局于是只剩下柳西塘夫妇,柳忠一个老仆人。与及春花秋月两个小丫环。

  春花秋月两个小丫环亦是柳忠一样,自小卖入了柳家,他们不能不留下来。

  柳忠春花秋月三人都不是练家子。

  玉蕴芳一向只是在后园练剑。

  练武厅不废置才奇怪。

  现在这个练武厅更成了养狼的地方。

  柳西塘将那条银狼绑在一条柱子上锁好不久,热水食物都送来了。

  柳忠知道柳西塘的耐性有限,也知道柳西塘等得太久,就会动怒。

  他并不想再挨打。

  柳西塘果然用热水将那条银狼身上的血渍泥泞洗刷乾净,而且还用最好的创药敷上狼眼,再扎上白布。

  那条银狼虽然醒转,可是柳西塘早已将它的双脚用绳子困缚起来。

  所以洗刷敷药的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

  扎好狼眼,柳西塘才用刀将狼脚的绳子削断。

  那条银狼立即跃起身扑前。

  柳西塘已经站在狼牙咬不到的地方。

  他绕看那条柱子移动脚步。

  那条银狼亦跟看移动,始终是面向着柳西塘。

  它的鼻子亦可谓灵敏的了。

  只要那条锁链一断,它就可以扑到柳西塘的身上。

  锁链却是铁打的,并非一条狼能够挣断。

  柳西塘缓步移到那盒食物之前的时候,那条银狼终于停下来。

  它没有再跟下去,低头吃那些食物。

  在饥饿之下,人也会忘记羞辱,向食物低头,何况狼。

  可是那条银狼才吃了一口,柳西塘一脚就将盘子踢开。

  那条银狼立时叫起来。

  这次的叫声就像在哀求柳西塘将食物还给它。

  柳西塘一笑,用脚将盒子移回,那条银狼的口一落,他却又将盒子踢开。

  这无疑也是一种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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