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4]
“无忧婆婆”花满天大怒,尖声狂叫:“杀!”
杀声和着她的身体,一连七个空心筋斗闪飞在哈克刚的头上,毒蛇金杖便自九个不同方向疾点敌人!
暗器之声刺耳,哈克刚连间带掠,“咔嚓”一声,忙闪退三四丈外,他已觉得胸前中了一枚毒针!
一边,林大木暴喝一声道:“哈克刚,拿命来!”
哈克刚身形再旋,口中狂喝如雷,道:“黑龙堡兄弟们,敌人就是无忧门三百人,围上狠宰啊!”
他的喝声震天,连堡墙上面守堡的兄弟也全听得清!
这些人早已磨拳擦掌,闻得堡主喝叫,便立刻拉开大堡门,一窝蜂似的往外冲杀过来!
于是——
于是黑龙堡内响起一阵密集的锣声,近三百名堡内弟兄纷纷由堡墙垛子后面扑下来,浪轰潮涌似的从前后大堡门冲杀出来!
这三百名生力军一经投入便齐齐放声怒吼,刀如雪、人如魔,血肉飞溅着悍厉的冲杀上去!
白衣的无忧门斗士见这批人物杀来,立时压力大增,死伤不断——骨骼的碎裂声搅合着皮肉的戳刺声,标溅的鲜血,狰狞的吼骂,再加悲惨的嗥叫与痛苦的呻吟,霎时间,无忧门的人变攻为守,阵势早被冲散,纷纷往四下里散开来!
搏杀的层面向外扩展,原本是三个白衣人合杀两个黑衣汉,此刻成了五个黑衣汉搏斗三个白衣人!
“无忧婆婆”花满天的六名侍女,转战在花门主附近,她们已由一旁掠阵而成了一个对付两个敌人,顾此失彼,已无法相互支援!
一看这种情势,花满天尖声吼道:“成护门!传令二当家,我们暂退十五里!”
她的声音立刻有了反应,刚刚喘过气来的花郎,立即掠到老母面前,道:“娘快退,儿子断后!”
就在这时候,副门主谭立人已率领残部绕到石桥边!
他见后面黑衣人潮水般涌来,立刻高声道:“八护门拒守石桥断后,拚死不放一个敌人过桥!”
戈干走近谭立人,拭着面上血水,道:“禀二当家,江护门已为无忧门杀身成仁,拒守石桥,由我七人了!”
谭立人一阵黯然,道:“那就辛苦你七人了!”
花满天率领着六名带伤侍儿与花郎等走过石桥,谭立人回头高声道:“无忧门兄弟们,扯呼!扯呼!”
只见白衣点点往石桥这面跑来!
戈干与成林、林大木立刻拦住自堡后绕过来的齐大元等四位护门,七个人拦在石桥一端,力拒追杀过来的黑衣大汉!
从堡后面追过来的哈玉、李长泰与冉再生三人,刚刚到了堡前面,便听得有人高声道:“不好了,堡主受伤了,快来人呐!”
哈玉一惊便飞掠过去,只见两个堡丁正扶着哈克刚往这面走,颜如玉则挥动着铁扁担追砸两个白衣汉子!
哈玉走近哈克刚焦急的问:“爹,你伤在哪儿?”
哈克刚见儿子走来,又见自堡内冲出大批兄弟,便沉声道:“我只是中了那婆子毒针,死不了,你们快追杀过去,务必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哈玉在无数火把照映下,见兄弟们有不少往石桥那面围聚,就是冲不过石桥,不由大怒,他振臂高声吼道:“铁甲武士何在!”
斜刺里扑过来十二人,其中一人道:“少堡主,铁甲武士有三人重伤已抬入堡内,我十二人赶过来了!”
哈玉沉声道:“走,我们杀过石桥去!”
哈玉当先往石桥那边掠,身后面,黑龙堡十二名巨汉也挥动着砍刀钢盾冲过去!
正在石桥一端力拒敌人过桥的无忧门七位护门,忽见从黑衣人中冲过来一彪大汉,刀砍盾砸的直杀过来!
七个人发一声喊,便挥动手中蛇尾尖刀力扎,于是,石桥上面立刻展开了一场殊死肉搏战!
黑龙堡的铁甲武士人高马大,杀法凶残,哈玉更是悍猛如虎!
双方刚照上面,就以血搏血,以肉抵肉,谁也没有发出孬种的嗥叫,除了怒骂,便是刀声!
双方对杀对砍在石桥上,忽进忽退,倏闪疾掠,时而杀到桥的东端,不旋踵间又退到桥的西端,血肉力拚九进九退,桥面上已是鲜血铺地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无忧门看似已远去了,忽然斜刺里扑过来一彪人马,这些人来的十分迅速,一到石桥附近,便闻得马上一人高声道:“无忧门朋友且退,容我三江帮聂虎替你们断后了!”
十一个大汉加上五个大脚婆娘,便在聂虎的一声厉吼中纷纷掠下马!
只听得丹江分舵舵主“赛周仓”黑仁厉吼一声,双手端着大关刀大步走上石桥,紧跟在他身后面的四名大汉,也都是一律的大关刀!
五个人让过无忧门伤得血人也似的七位护门,立刻挥刀便砍,生把黑龙堡的哈玉及十二名铁甲武士逼退到石桥下面!
举着比铁扁担还大一倍的铁桨,聂虎看桥那面黑压压的足有三四百黑衣大汉,火把照得如同白昼,立刻高声道:“三江帮兄弟们听着,紧守石桥,不必追杀!”
其实聂虎清楚,如果追过石桥,自己只有十六人,如何能敌数百人?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种亏谁愿意吃?
桥那面突然传来一声吼叫,道:“对面可是三江帮聂当家的吗?”
聂虎一怔,应道:“不错!”
“我是颜如玉,聂兄不记得了?”
聂虎持须哈哈笑道:“记得记得,你曾往大江运过老山人参,我也喝过你的人参酒,哈……”
于是,颜如玉扛着铁肩担走近石桥,道:“聂当家怎也率人远来辽北越浑水了?”
聂虎坦然的道:“聂某此来,既不为名更非为利,全是一个‘义’字!”
颜如玉抚着灰须,道:“这话怎么说?”
聂虎道:“敢问颜兄,哈家父子可在?”
一旁,哈玉愤怒的道:“我就是哈玉!”
一笑,聂虎道:“你父子可曾掳走秦百年女儿?”
哈玉怒道:“关你屁事!”
聂虎面色一寒,道:“不但掳走秦老爷子女儿,还加以凌辱几乎要命,姓哈的,你们此种劣行,已引起同道们的不满,无忧门便是基于义愤前来给予薄惩,也叫你父子不再以为中原武林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