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同舟共济 [1]
苗刚兄妹与君不畏三人走人“跨海镖局”的时候,也正是刚过午不久,苗刚已命人摆上酒席,他真的高兴,因为他似乎瞧出来妹妹对姓君的有了异样的眼光。
苗刚知道他的这位大妹子眼光很高,石小开便是追到家门,他的大妹子也无动于衷,沈家堡的沈文斗,费尽心机也枉然,而他……
君不畏似已敲开他大妹子的心扉了。
酒席之间,从副总镖头以下,每人都举杯向君不畏敬酒,而君不畏真海量,来便干杯,高粱酒也至少喝了三斤半挂零头。
这中间苗小玉很为君不畏担心,她力劝别人少敬酒,一副关心的样子,引得不少人哈哈笑了。
君不畏真有精神,酒席过后,他对镖局大伙高声道:“列位,我这就到船上去了,你们把镖银送上船,如果高兴,大伙赌几把牌九玩。”
听说赌牌九,胖黑、小刘几个立刻笑了。
小刘高声道:“君先生,干脆,如果你的银子多,就爽快地分给大伙一些,如何?”
他知道君不畏不想赢大伙的银子,大伙每月才有几两银子好花用,何忍把大伙的辛苦银子掏尽,所以上一回在船上君不畏装憋十。
这事只有小刘发现了,所以小刘才有这几句话。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想用我的银子那得在牌上见,各位,我得把这些银票折成碎银子了,哈……”
君不畏赢了五千两银子,这回事马上传遍“跨海镖局”所有的人,大伙的心眼可动起来了。
镖局内,大伙都在打探着君不畏要去哪一条快船,有些人还提议抽笺决定谁同君不畏乘同一条船。
这事被苗刚知道以后,他火大了。
苗刚只一句话,大伙仍然同上一趟的一样,谁也不换,当然,君不畏仍然与包震天、苗小玉同在镖银船上。
这一回君不畏完全是帮忙性质,如果再有海盗来袭,他就不能同上一回一样,到了最后关头才出手。
苗刚兄妹对待君不畏,自然也与上一回大不相同,尤其是黑妞儿,她已把君不畏当神了。
过午还不到一个时辰,石小开与苗刚二人陪着运镖银的车子到了海边,“跨海镖局”的趟子手们可忙了,一箱箱的镖银小心地抬到船上搁放在舱内船板下方,然后封舱之后还得签封,一切手续均在石小开、包震天、苗家兄妹面前赶办完成才算完事。
等到石小开要下船,他忽然想起君不畏。
他走到船尾,问小刘道:“那位君先生呢?”
小刘笑笑,道:“君先生好得很呀。”
“我想见见他。”
便在这时候,君不畏自舱内走出来,他笑问:“谁呀,谁要见在下?”
当他看到石小开的时候,便哈哈笑了。
石小开没有笑,走近君不畏,道:“君兄,江湖上最怕的是把人看走眼。”
君不畏道:“是吗?”
石小开道:“真不幸,我就把君兄看走眼了。”
君不畏又道:“是吗?”
石小开道:“所以我损失不菲。”
他没有说损失五千两银子,因为银子是中发白三人的,关他何事?
石小开虽然没敢说,但君不畏心里明白,银子全是石小开赌场的,那年头开一家赌场想赚进五千两这个数字,大概也要个三二十天的,石小开心中当然不是滋味。再不好受的滋味,他也只得搁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他站在岸上看着,直待银子全部搬上船,只对苗小玉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他的人匆匆走了。且不提苗刚要放船,回头来再说那石小开。
石小开一路走一路骂,他当然是骂君不畏。
他这才知道君不畏够阴的。
他也骂得阴,他要把君不畏的老娘操死十八次,他要叫君不畏再把五千两银子吐出来,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石小开脸也气歪了。
他这才刚刚走到“石敢当赌馆”大门外,自里面匆忙地走出石壮来。
“嗨,少东家呀,老爷子在发脾气了。”
石小开一瞪眼,匆匆登到台阶上,道:“我爹在发谁的脾气?”
石壮道:“少东家,你呀。”
石小开道:“发我的脾气?”
“你快找地方去藏藏,老爷子正在火头上。”
“能藏一辈子?”石小开胸一挺,大步直往门内闯,他这是硬起头皮要去见他的爹。
后院大厅上,石不全把茶杯摔在石地上,可也没有人敢在此时去清理,四个侍女躲在一旁打哆嗦,三个男的站在厅廊上,脸也吓得焦黄了。
石小开先是干咳一声,立刻举步奔进大厅内。看,石不全可找到出气的人了。
“你过来!”
“爹,甚么事?”
“过来!”
石小开慢慢站在他爹面前,道:“爹,甚么事情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石不全突然出手了。
“叭!”
“唔……噢!”
石不全一掌打在儿子脸上,石小开张口吐出鲜血来。
“畜生,你是怎么混的,筋斗栽到姥姥家了!”
石小开道:“爹,你把事情说明白嘛。”
石不全指着远处,道:“我问你,姓君的五千两银子是怎么赢去的?”
石小开一惊,道:“爹……是……”
石不全愤怒地出腿,踢在儿子大腿上,他用的是瘸了的一腿,大概是气糊涂了。
石小开几乎滚在地上,他不开口了。
石不全怒叱道:“咱们这是干什么的,咱们这是开的赌馆呀,这生意只进不出你知道吗?你怎么白白送了那小子五千两银子,传出去像话吗?”他老人家气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道:“说,你是怎么安排的,又是怎么输他五千两银子的。”
石小开捂住嘴巴站到一边,他心中当然愤怒。他咬咬牙,道:“姓君的有一身好功夫。”
石不全道:“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把他请来咱们这儿住两天,为的是借他的力量,帮你包叔送银子。”他忽然压低声音又道:“包震天虽与我私交甚笃,但他是北王的军需官,他举着北王的名号来募款,我又不能拒绝,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