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续) - [忆文]

第一章 子母玉狮子 [1]

张石头摇头晃脑,十分得意,在群豪热烈的欢呼声中,例着大嘴,迳向大厅广阶前走去。江天涛、朱彩鸾两人,像广台上的其他英豪一样,同时由椅上立起来,鼓掌欢迎张石头。张石头神气地登上石阶,也礼貌地连连抱拳,同时转身,再向数千欢呼的各路英雄拱手,答谢他们鼓舞的盛情。

  金面哪托面色苍白,冷汗滴滴,强自装出一副笑容,面向各路英雄,缓缓举起双手来。

  群豪一见,立即静下来,俱都要听一听沈奇峰如何宣布。

  金面哪托一俟群豪静下来,立即含笑朗声道:-在下在宣布将马赠给张大侠之前,也要先向霹雳豹祝贺一声,它终于遇到了明主,这匹日行千里,能穿山越涧的宝马,自此刻起便是张大侠的坐骑了,现在我们应该为张大侠降服宝马而欢呼!”

  话声甫落,群豪果然暴起一声热烈欢呼。张石头照例站立起身来,抱拳答谢一番。

  金面哪托一俟欢呼歇落,继续朗声道:“现在赠马完毕,继续进行第二个项目话声末落,正东群豪中,突然有人高声大呼道:“沈奇峰,你已无资格主持下一个项目了……”金面哪托一听,脸色立时变得铁青,不由怒声问:“为什么?”

  正东群豪中的那人,继续大声道:“你已输掉了大洪山主,现在应请新山主张石头主持……”金面哪托末待那人说完,仰天发出一阵厉笑,接着恨极朗声说:“在下赌的是大力罗汉迟新南,并不是大侠张石头……”

  话声甫落,正南群豪中,突然响起一声苍劲大喝:“且慢,老朽有话说。”群豪一听,所有人的目光,又一齐射向南面的群豪中。金面哪托铁青着脸,忿忿地望着发话处,沉声问:“发话的是哪一位?”

  话声甫落,南面群豪中,人头一阵钻动,闪身走出来一个身穿土布衣裤,满头白发的翟烁老人。布衣老人满面怒容,目光炯炯,大步向场中走去。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声。

  土布老人走至场中,停身一指金面哪托,沉声道:“沈奇峰,你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金面哪托冷冷一笑道:“在下早已公布过敬告各路英雄书,老当家的何必明知故问?”布衣老人立即摇摇头,沉声道:“在下由湘南,日夜兼程,刚刚赶到……

  金面哪托一听湘南,心中似乎有所预感,因而面色一变,急忙抱拳,问:在下愚钝健忘,已想不起老英雄的尊姓大名了。”布衣老人立即不耐烦地道:“你现在不必多问,老朽问完了你,你自然知道老朽是谁。”

  金面哪托恨恨地点了一下头,忿声道:“好,你说。”布衣老人霜眉一轩问:“当年在本山绝垦中,最先发现这座玉狮子的人是谁?”金面哪托听得面色一变,略微迟疑道:“是总寨的一位执事。”

  老人立即沉声问:“谁?”金面哪托怨毒地望着布衣老人,沉声回答道:“王中泉。”

  布衣老人虎目中冷电一闪,突然厉声道:“这人哪里去了?”

  金面哪托目露冷芒,沉声回答道:“回乡省亲去了。”布衣老人再度厉声间:“去了多久?”金面哪托见问,面色突变铁青,眉宇间立现杀气,久久不答。

  端坐静听的江天涛,察言观色,暗自揣测,断定这座玉狮子,可能尚牵连着一件血腥阴谋,这个阴谋也许就落在金面哪托的身上。心念末毕,蓦见金面哪托怨毒地望着场中布衣老人,厉声道:“这是本山之事,要你多问?”

  布衣老人一听,仰夭发出一阵悲痛凄厉大笑,接着痛心地道:“王中泉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亲爹王有远,试问,我不来问,哪个来问?”金面哪托一听,面色大变,额角上的冷汗,顿时滚下来,久久不知如何回答。

  群豪中较聪明的人,俱都揣测王中泉,定是被金面哪托沈奇峰,为防泄密而暗杀了。布衣老人再度凄厉一笑道:“我那孩子回家省亲,一去三年,至今末回大洪山你身为山主的为何不闻不问,任其请假不归?”

  金面哪托作贼心虚,只得怒声道:“王中泉请假时,曾经讲明二至五年不等,如果他三年前没有回乡,那便是遇到了仇家…”布衣老人突然厉声问:“你怎的知道遇到了仇家?”

  金面哪托乍然被问得语塞,久久才怒声道:“他既没归山,又没回家,岂不是中途被杀?”布衣老人再度凄厉地一笑,道:“不错,我那孩子的确中途被人暗杀了,但是,暗下毒手的人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金面哪旺浑身一颤,不由急声道:“忽略了什么?”布衣老人哈哈一笑,缓慢痛心地道:“他忽略了我那孩子,早已料到中途必然难逃一死,因而他怀中早已写好了遗嘱。”

  金面哪托由于过度紧张,忘了广场上尚有数千英豪,不由双眉一轩,厉声问:“他写些什么?”布衣老人依然哈哈一笑,悲忿地道:“俱是有关这座子母玉狮子的事。”金面哪托一听子母玉狮子五个字,突然目露凶光,神色顿时变得凄厉,震耳厉声道:“闭嘴,现在本山主,正在主持赠狮项目,快些退出场去……”

  布衣老人不停地凄厉悲笑,神志似是曾经过严重刺激,这时末待金面哪托说完,笑声插言道:“沈奇峰,老朽赶来的目的,就是要当着天下英雄揭穿子母玉狮子的秘密,老朽把话说完,自然会退出场去。”

  金面哪托一听,原形毕露,神情如狂,不由挥动着拳头,切齿厉声道:“王有远,你如妄自听信你儿子王中泉的捏造之词,胆敢在此胡言乱语,当心在下定要你的老命。”

  布衣老人凄厉地哈哈一笑道:“沈奇峰,你不要自恃学会了玉狮子上的绝传武功,便自以为了不起,须知老朽虽不是你的敌手,但天下的英雄豪杰,自会制裁你!

  久静无哗的群豪,一听金面哪托果然学会了失传的武功,俱都暗吃一惊,同时,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金面哪托再度凄厉的震怒,又恐慌,双目冷芒闪闪,神色格外惊急,游目看了一眼全场群豪,凶狠地望着布衣老人,切齿恨声道:“王有远,在下郑重地警告你话末说完,蓦见江天涛剑眉一蹙,立即平淡地道:“沈山主……”金面哪托闻条然住口,转首见是江天涛,布满杀气的脸色,微微一缓,强自压抑着狂怒,沉声问:“江少堡主有何吩咐?”

  江天涛微一拱手,淡淡一笑道:“沈山主,恕在下唐突。王有远老英雄,丧子心痛,刺激颇深,也许对出主诸多误会,山主既然于心无愧,尽可由其倾腹道出,果真没有隐密,对虚构捏造之词,又有何惧?如今,山主一再厉声吓阻,反令天下英雄怀疑,岂非不智?在下愚言,倘请出主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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