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江湖 - [司马翎]

第八章 神琴一曲慑四魔 [10]

  银二姑一见心机败露,狠心一起,怀中的黑木盒已打了开来,那盒中的黑线毒蚊,疾自她的衣袖中闯了出来。

  场中虽有月光照耀,但徐经纬并未发觉银二姑的毒蚊已扑向他的面门。他只觉得银二姑神色有异,正苦于不知她将用什么方法暗算自己。

  但闻蚊声如雷,嗡然作响。

  徐经纬这才想了起来,那银二姑居然悄没声地放出了奇毒无比的黑线每蚊,企图伤他。

  他才发觉银二站的诡计,黑线毒蚊已然成群而至,自他的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那毒效生性嗜人血,又经过银二姑特别调教,一旦放出盒外,如虎如狼,见人便咬。

  徐经纬倏觉颈部一阵篷痒,啪一声伸手打了一下,面颊竟然又闯来两只毒蚊。

  他忙不迭将手挥去,耳边又传来嗡嗡蚊吟。

  徐经纬两只手忙个不停,身体也急速扭动旋转,看来滑稽已极。

  但场中请人,包括银二姑在内,莫不瞪大了一双眼睛,神情紧张地目注徐经纬。

  他们同时发现徐经纬趋避那毒蚊纠缠的举动,看来虽然忙乱不堪,可笑之至,但仔细观察的结果,却是中现中矩,有条不紊。

  只见那些黑线毒蚊,虽然不放过每一寸空间,紧紧逼迫,然而徐经纬每次均能及时的避开。

  渐渐地,徐经纬的动作越来越纯熟,那十数只大如黑蜂的毒蚊,虽分由各个角落攻了过去,竟然奈何不了徐经纬。

  这情景看在银二姑等人的眼中,无不大为震骇。

  因为黑线毒改是广西蟾蜍岩最厉害的毒物之一,不但天性凶残,而且灵活快速,使人避无可避。

  可是徐经纬此刻却生似摸清楚了那毒蚊的习性一般,举手投足,潇洒得很,使那些毒蚊,急得在他四周嗡嗡乱飞。

  徐经纬一旦有闪避毒蚊攻击的把握,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一发觉用手挥扫.只能将毒蚊扫开而已,根本伤不了它们。

  于是他改弦易张,看准一只疾蹿而至的毒蚊,双掌一合,啪一声打个正着。

  他将手掌摊了开来,只是那被击中的毒蚊,业已碎骨粉身。

  徐经纬心下大喜,正好又有两只毒蚊攻了过来。

  啪啦两声,那两只毒蚊竟然又被他毫不费力地打死。

  那赛统看得心惊肉跳,悄声对银二姑道:“银二姑!那小子眼明手快,出手惊人,你看要不要将你的黑色毒蚊召回来?”

  出主意用黑线毒蚊暗算徐经纬的人是赛统,此刻毒蚊已连续被打死了好几只,赛统忍不住出言要银二姑将毒蚊收回。

  银二姑却转忧为喜,道:“不必了!姓徐的支持不了顿饭工夫的!”

  赛统自然不信银二姑之言,因为徐经纬手起蚊落,那十数只毒蚊,早已所剩无几了。

  他忍不住又道:“可是…你的毒蚊已所剩无几,而姓除的动作却看不出有阻滞的样子呀?”

  银二姑冷笑一声,道:“哼!你看着好了,姓除的终要支持不住,我牺牲几只毒蚊算不了什么呀……”

  赛统委实看不出银二姑凭什么说得那么有把握。

  他将眼光移向场中的徐经纬,不由得大感意外。

  原来徐经纬这时果然已经没有先前的气势,目注着仅余的三只毒蚊,却说什么也打不到它们。

  他挥掌与移步,看来均甚吃力,大有气心力竭之感。

  赛统还没有看出其中的缘故,那徐经纬已一声惨叫,栽倒在地上。

  银二姑发出得意的狂笑,将残存的那三只黑线毒蚊召了回来,道:“赛少堡主,怎么样?我的话不假吧?”

  赛统竖起大拇指,道:“高明!高明,在下佩服得很……”

  银二姑道:“我早看出姓徐的绝少江湖历练,所以就忍痛让他拍击我的毒蚊,果然他满以为这样可以杀掉我所有的毒蚊。”

  赛统恍然道:“哦?原来姓徐的是因为拍击毒蚊才中毒倒地的?”

  银二姑道:“正是!他料不到我那毒蚊浑身剧毒,只要碰上就不得了,试想,他双掌拍死了我那么多的毒蚊,岂有不中毒倒地之理……”

  这时怒尊者和周丹两人也围拢过来,怒尊者道:“姓徐的已中毒而亡?”银二姑道:

  “没有,毒素是从他的毛孔穿入,他根本末被毒蚊咬上,不会死得那么快!”

  赛统问道:“那么他还是会死的吧?”

  银二姑笑道:“自然会死,也许不必等到天亮,他便将毒发身亡。”

  怒尊者道:“真亏银二姑你的协助;否则要收拾这娃徐的,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银二姑显然有点得意洋洋的样子,道:“好说!想我广西蟾蜍岩的毒物,不施则已,一施放出来,绝少有人察受得住,嘻!嘻!”

  怒尊者,周丹和赛统等三人,对银二姑的话,虽有点刺耳,只是三个人都没有人吭声顶她。

  于是银二姑又道:“姓徐的既然已经收拾下来,咱们何不赶到国清禅寺去?”

  周丹道:“说得也是……”

  怒尊者和赛统两人还没有表示意见,段裕已徐步走了出来。

  他先打量一下昏迷在地的徐经纬,然后说到:“你们不怕有人趁咱们走了之后,将他救走?”

  银二姑道:“救走他也没有用,非得有我的独门解药,否则还不是死人一个?”

  段裕“哦”了一声,蹲下身子,抓住徐经纬的手,把了一会脉,才道:“他的脉跳静而不浮,清而不浊,这是怎么一回事?银二姑?”

  银二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一言不发地也蹲了下去,把住徐经纬的脉门。

  片刻之后,银二姑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整眉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她口气里不必出言相询,也能听出徐经纬的脉搏情形,正如段裕之言。

  段裕想了一下,道:“他中毒昏迷清静,足见毒蚊的毒素是伤不了他的!”

  银二姑道:“可是他……他显已中毒了呀?”

  段裕道:“不错!不过本人敢断言,过了一段时间,他必会不药而愈!”银二姑道:

  “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赛统道:‘那么,我们何不现在杀掉他?”

  段裕沉吟一会,道:“本人不赞成这样子做!”

  怒尊者诧然道:“为什么?你刚才不是暗示我将他除掉吗?”

  段裕一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我已改变了主意!”

  周丹道:“段兄这话真是叫人不懂!”

  岂止他一个人不懂,就是怒尊者、银二姑,甚至脑筋反应很快的赛统也不知段裕是什么意思。

  因此段裕道:“以前我仅仅觉得姓徐的有坚强的毅力和过人的机智,实在没想到他有如此深厚的内功潜力……”

  他指着徐经纬,又道:“所以……我决定留住他的生命!”

  银二姑不解地道:“这人既是如此可怕,理应趁现在将之除掉才对,何以要留他一命?”

  段裕道:“不错!但是他的天性朴实,又缺乏江湖经验,我们如能利用他,不是个得力的帮手吗?”

  赛统道:“万一他不与我们合作,岂不成为心腹之患?我看还是除掉他的好!”

  段裕道:“赛兄有所不知,我若没有把握利用他的话,就不会救他一命!”

  他顿了一顿,又道:“当然,这事要我们大家竭诚合作才行!”

  周丹道:“本人委实看不出利用姓徐的会有什么好处!”

  段裕道:“凭良心讲,你们要想夺得营垒图,就非有徐经纬协助不可!”此言一出,众人都有意外之感。

  段裕看到众人的表情,又道:“你们相信我就不会错……”

  他伏身过去,将徐经纬抱起来,道:“哪一位帮我将他抱回台州城?”赛统第一个道:

  “我来帮忙段兄!”

  怒尊者亦道:“贫僧替你们押后,大家走吧!”

  于是他们一行抱着徐经纬,移步走回台州,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段裕一行才走,成如岑和慧日两人立即现了身,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慧日道:“成姑娘!徐公子落在他们手中,怕有危险吧?”

  成如岑道:“暂时不会有危险,段裕想利用徐公子追查营垒图的下落这一次,他将后悔莫及了!”

  慧日问道:“为什么?”

  成如岑道:“因为他低估了徐公子,以为他是个诚实可欺的人,殊不知徐公子外柔内刚,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慧日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这么说,段裕他们那一帮人有苦头好时的了?”

  成如岑道:“是的!但徐公子善良淳厚,置身在那一群魔头之间,使人放心不下……”

  慧日立刻接口道:“姑娘是不是要小僧暗中保护他?”

  成如岑道:“最好如此,因为我已与朱姐姐有约,离不开国清寺!”

  慧日道:“那么你回寺去吧!徐公子的事由小僧前往处理就是了!”

  当下两人分手告别,慧日立即动身赶往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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