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 - [卧龙生]

第十一章 相煎何太急 [4]

  左少白啊了一声,缓缓伸抖动的右手,取出最后一付白绢展开,只上面画着一个长髯垂胸的中年道长,肩上斜插宝剑,手中举着一柄拂尘。

  在他想来,这付白绢既和父母的遗像放在一起,定然有关,却不料竟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道长画像。

  黄衣女道:“你认得这个人么?”

  左少白遍搜记忆,想不出画中道人是谁,摇头说道:“在下从未见过此人。”

  黄衣女道:“也许你见过他,只是想不起来罢了!也许你见他时,年纪幼小,不解人事……”

  左少白奇道:“姑娘何人?盼能把身份见告?”

  黄衣女指指身上的衣服道:“我姓黄。”

  左少白道:“原来是黄姑娘,在下失敬了,黄姑娘深居这关王庙中,想来定然是和这关王门有关了?”

  黄衣女道:“家父手创这关王门,贱妾得家父余艺,接掌了第二代关王门户。”

  左少白接道:“姑娘竟是一派掌门之尊,我等失礼,还望海涵。”说话中,抱拳一礼。

  黄衣女欠身还了一礼,道:“家父和令尊交谊甚深,昔年令尊常来我们关王庙中,那时,家父却练功走火入魔,不良于行,很少到贵堡中去。”

  左少白道:“就在下记忆所及,亦曾随先父来过此地。”

  黄衣女道:“家父走火入魔后,得令尊助力甚大,才得复元,因此,令尊也算是家父的恩人,常和贱妄谈起白鹤门的不幸际遇,感慨不已!”

  左少白急急接道:“令尊何在?在下可否拜见?”

  黄衣女黯然道:“如是家父还在人世,也不用贱妾以清白女儿之身,混迹江湖之中,接掌这关王门的掌门之位了。”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那黄老前辈也故世了么?”

  黄衣女道:“昔年天下英雄联攻白鹤堡时,家父亦受邀约,赶往参与那那场盛会,会中家父曾力驳群意,为白鹤门辩解,但他一人之力,无法和群议抗拒,只好随同与会之人,参与其事……”

  左少白脸色一变,轻轻咳了一声,欲言又上。

  只听那黄衣女接道:“左兄不要误会,家父和令尊交往甚久,深知令尊的为人,决然不会做出那天怒人怨的事。他参与其事,只不过是借机查看真象,暗中设法拯救令尊、令堂,但令尊豪勇无伦,在天下英雄围攻中,仍然杀出重围而去。”

  左少白叹息一声,道:“家父归来之后,心中仍是念念不平,但凭关玉门一点微末之力,实无法与武林中各大门派抗拒……”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传了过来,打断那黄衣女未尽之言。分站那黄衣女身后的两个小婢,突然拔出身上佩剑齐声喝道:“什么人?”疾向门旁奔去。

  黄衣女右手一挥,低声说道:“等一下。”站起身子缓步向门前行去。两个仗剑的小婢,凭声停了下来。那为三人引路的青衣少女,突然急奔两步,抢在黄衣少女身前,道:

  “姑娘不可涉险,还是由小烟出面对付他吧!”

  原来黄荣眼看左少白和那黄衣女攀上了世交之谊,悄然放开了按在青衣女背心上的右掌。黄衣女停下脚步,道:“你快些取还他们兵刃,如是情势有变,你带他们由壁间暗门出去吧!”

  青衣女道:“左公子武功高强,正好为咱们助力。”

  黄衣女接道:“咱们关王门的事,如何能让旁人插手?”

  左少白只听得坠入五里云雾之中,想不出是怎么回事?那青衣女似是不再和那黄衣女争辩,急急奔向坐椅之后,取出三人上次遣留的兵刃,一件未缺。左少白取过刀剑佩好,两扇紧闭的黑色门豁然大开。

  只见当先一人,身着灰色破袍,老态龙钟,正是三人初入庙时,见到的香火道人。在那老人身后,紧随着十数个疾装劲服、佩带兵刃的大汉。

  黄衣女望了室外一眼,冷然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那长袍老人当先而入,目光一掠左少白等三人,欲言又止。

  一十二个全身黑色劲眼的大汉,鱼贯走了进来,最后,也是一个穿着黄衣的少女。

  那黄衣女进门之后,目光一扫:“这是约请来的帮手?”

  左少白凝神望去,只见两个黄衣女年龄相仿,同样的衣着,连身材面貌,也都相似,灯光之下,很难分辩出谁是谁,不禁大动了好奇之心,暗道:“这要得仔细瞧清楚两人站的方位,莫要混在一起了,分辨不出。”

  只听那原先的黄衣少女说道:“他们是我的客人,谈不上什么帮手。”

  灰袍老者道:“对!咱们自己门户中事,不能借重外人之力解决。”

  后来的黄衣少女道:“华老在本门中德高望重,一言九鼎,请你评评此理,我们哪一个该接掌门之位?”

  左少白暗道:“原来是他们同门权力之争,看将起来,我们这局外之人,倒真是不好妄自出手了。”

  只见那灰衣老者,凝目沉吟了良久,道:“这个,老朽无法决定,还是两位姑娘自己说吧!”

  先前那黄衣少女,道:“姊姊带了这多人手,可是准备以兵戎相见么?”

  后来那黄衣少女道:“谁是你的姊姊了,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你的姊姊相看,也不该抢夺我的掌门之位了?”

  那引带左少白等来此的青衣婢女,突然接口说道:“老主人临去之际,亲自召唤二位小姐到病榻之前,要她接掌门户,小婢适逢其会,亲耳听闻,大小姐岂可强词夺理?”

  后来那黄衣少女怒道:“贱婢多口,此时此情,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先前那黄衣女,道:“她虽是不该多嘴,但说的都是实言……”目光转到那香火灰袍道人身上,接道:“华峰山,你是咱们关玉门中第一功臣,也是最受本门中弟子敬重的人,当时家父遗言指命我接掌门户之时,你也是在场的人,为何不肯出头说一句公道的话?”

  华峰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姑娘一母同胞,都在老朽眼看之下长大,老主人卧病之初,曾经告诉老朽。要我扶助大小姐接掌门户,当时,大小姐也曾在场,此乃千真万确的事。老主人病危去世之前,召去二小姐,指命你接掌门户,亦是字字真实。那时,老主人虽是奄奄一息,但他神志仍很清醒,说出之言,条理分明,自是可信,唉!老主人虽然遗言指明由二小姐接掌门户,但却又未说明废却大小姐接掌门户的遗言,就叫老朽难作评断之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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