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1]
钟振文愤于夏玉漫不应该有了丈夫孩子之后,而又欺骗他的感情,于是,他准备走了。
年青盲人彭子清的笑容,使钟振文为他伤心,他不会知道,他妻子对他不忠——,他一抬眼看到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那正是夏玉漫。
钟振文突然心中一震,曾几何时,他的梦又醒了。
他不否认他爱这个女人,爱得非常之深,象爱庐玉莲一样。
可是,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如今又将离他而去。
他不能谅解夏玉漫的是,她已经有了丈夫与儿子之后,而欺骗自己的感情,而使自己陷于不能自拔的情网里。
同时,她更不应该欺骗她这个盲人的丈夫,使他在黑暗的日子中,怀念他的妻子,以为他的妻子对他是忠诚的。
迷蒙中,他想到了夏玉漫在百花谷中所说的话:“当我下次见到你的时间,我再也不离开你……”
他怦然心惊,难道夏玉漫想抛弃丈夫与儿子,跟他私奔?想到这里,他怒火又起,这个女人存心确实太毒。
彭子清又道:“阁下想走?”
钟振文突然惊醒,他从夏玉漫的脸上,收回视线,冷冷道:“是的,我要走了。”
“为……为什么?”彭子清大惊。
钟振文长长一叹,说道:“不为什么,我应该走了。”
彭子清仍然是那纯洁的笑容,道:“你不是为追魂手而来吗?”
“是的。”
“那为什么要走?”
“因为……”
“因为你见到我的妻子之后,打算走?”
钟振文愣了一愣,他脸上一红,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深深的一咬牙,黯然的说道:“也许是吧——”
“为什么?她得罪你了?”
钟振文开口又止,他如何能把心中的言语说给这个纯洁的盲人?的确,他不能够,个能够让一个盲人的心中,永远埋下阴影。
他凄然一笑,幽幽说道:“不,她没有得罪我!”
彭子清微微一笑,说道:“玉漫,你得罪了朋友吗?”
夏玉漫的脸色……情绪一片痛苦,当下闻言,道:“子清,没有呀!”
“那么,你把他留下,如果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再好不过。”
夏玉漫难过的叫道:“子清……”一阵难过,她泪水滚出。
彭子清仍然含笑道:“把这位朋友留住,何况他还是你的朋友呢!”
钟振文悟到这年青人,太纯洁,而使自己又多了一份不安。
夏玉漫轻轻移到钟振文的身侧,幽幽道:“阁下,你肯留下吗?”
钟振文行到夏玉漫的期待的目光,又恨又爱当下道:“我不应该留下的。”
“为什么?”
钟振文看着夏玉漫,反问道:“为什么、难道我应该留下吗?”
彭子清插口道:“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们也不强留,不过,你既然是为追魂手而来,怎么也得会会他再走。”
钟振文凄然一笑,说道:“我不应该留下来的。”
夏玉漫道:“钟振文,纵然我对你有不是之处,你也不应该恨我!”
钟振文开口又止,当下凄然笑笑道:“好吧,我留-下来。”
彭子清喜道:“你真是——一个快人。”他一收笑容,向夏玉漫道:“玉漫,屋里还有没有吃的,你替我招待一下这位朋友。”
钟振文道:“不,我不饿……”
“不必客气,玉漫你去吧!”
夏玉漫一转身向屋里走去。
钟振文看着夏玉漫的背影,凄然而笑,房屋之外又传来鬼叫。
钟振文脸色一变,忽听彭子清说:“不必管他,装鬼吓人,不会有能耐的。”
钟振文看着彭子清,自语道:“阁下,你太好了。”
彭子清淡淡一笑,突然,他制止笑容,脸上流露严肃之情,问道:“请问掌门人,你是否爱上了我妻子?”
钟振文心中一惊,彭子清的严肃之情,使他大感难受,当下幽幽道:“曾经是的,然而,我不知道她有丈夫。”
彭于清凄然一笑,道:“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钟振文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白!”
“你打她?”
“是的,我打了她。”
“恨她?”
“是的。”
“她欺骗你的感情?”
“是的。”
彭子清一叹,又幽幽的说道:“你应该谅解她……”
“会的,我会原谅她,我们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彭子清幽幽一笑,屋里传出夏玉漫的声音道:“掌门人,请吃些吧。”
彭子清笑道:“走吧,吃些点心,充实一下精神。”
钟振文挪动了一下步子,向里面走去,其实,他一点饿意也没有!
然而,他没有办法抗拒彭子清那情绪与声音,的确,那声音里带着无穷的力量,使钟振文无法抗拒他。
他缓缓向里走着……
他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悲惨情形,涌上他的心中。他为两个女孩子而发生的爱情,但是,那是一场空梦。
如今,他一无所有。
除了许月霞之外。
爱象梦?
那么,女人象什么,一枝花?点缀着平淡生命中使他绚丽?或者象影子?梦中影子,醒来,他又飘然而去。
钟振文茫然的问着自己……他茫然不知……他一抬头,在里屋的墙角中,伫立了满脸泪水的夏玉漫!
她凄然一笑,道:“贱人做的菜,不知是否合阁下之口。”
钟振文呆呆的看着夏玉漫,动也不动。
夏玉漫又道:“掌门人,尝尝看。”
钟振文仍然没有动,他心中不知什么滋味,象他生命中的最后一页……
大地,寂静!
没有任何声音……在沉静的气氛中,带着淡淡的愁哀。
夏玉漫缓缓的低下眼皮,语言幽幽道:“钟哥哥恨我吗?”
钟振文从回忆中突然惊醒过来,冷冷道:“谁是你的钟哥哥?你是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