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 [独孤红]

第十八章  真假公主 [6]

  “这么说,公主是要卑职在性命与效力三厂,任择其一了?”

  “就是这么说。”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既是这样,卑职也只有任凭公主了。”

  “好。”

  大公主美目寒芒暴闪。

  那领一十九名“锦衣卫”的人物躬身说道:“恭请公主下旨。”

  大公主美丽动人的娇靥上,突现懔人煞威,喝道:“花三郎罪无可赦,杀。”

  “遵旨。”

  暴喝声中,八柄长剑出鞘,映着灯光,一如银蛇,疾卷花三郎。

  八把长剑分指八个部位,不论哪个部位,都是能一剑致命的要害。

  花三郎心念闪电转动,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出手自卫。

  他必须赶快作决定。

  “锦衣卫”武功剑术俱皆一流,出手之快,间难容发。

  眼看八把长剑就要递到花三郎身上。

  而就在八把长剑方自沾衣的那一刹那间。

  “住手。”

  大公主一声轻喝。

  八把银蛇似的长剑,随着八名锦衣卫退出了三尺以外。

  虽然如此,花三郎身上的衣裳,已留下八处破洞,剑痕清晰明显。

  “你居然一动不动。”

  大公主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花三郎略吁一口气:“卫士奉旨,一如公主亲自出手,卑职何来天胆,怎敢跟公主动手。”

  大公主神色冰冷:“你很会说话,但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你让我寒心,不过人各有志,我也不愿勉强你,花三郎,如果你认为三厂是你谋出身的地方,你就错了,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很后悔,很后悔。”

  花三郎别的没多说,一欠身只道:“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你走吧,从今后,我不要再看见你,最好也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花三郎一躬身道:“卑职告辞。”

  转身往外行去。

  屋外的一十二名锦衣卫,立即闪身让路。

  花三郎从十二名锦衣卫之间走过,隐隐能觉得出,他们的煞气逼人。

  当然,花三郎不会在意这些,他往外走,二十名锦衣卫居然当真“送”他出了大门。

  两扇大门砰然一声,把花三郎关在门外。

  花三郎扭头看那两扇朱漆大门,心里泛起一种异样感忧,旋即转身走了。

  他不必忧这些。

  他忧这些是为什么,有谁知道呢。

  不必有人知道,早在当初他就预料到了,心里也早有了准备。

  回到项刚的霸王府,项刚正在大厅里负手愁闷踱步。

  花三郎一进大厅,项刚立即迎了上来:“兄弟,你怎么碰上了那个主儿?”

  “项爷,先谈公事,怎么样,有进展么?”

  “兄弟,又死了两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又死两个?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咦,就是去料理暗算你那家伙尸体的两个啊,他俩本就爬在那家伙的尸体上,怎么,你不知道啊。”

  花三郎心头有些震动:“我还是真不知道,交代过那两个之后我就走了。”

  项刚一跺脚,跺碎了两块铺地花砖:“一个换两个,他们算盘打得真精。”

  花三郎道:“这么看起来,他们别的人,就隐身在左近?”

  “恐怕是了。”

  “怎么会老一点头绪都抓不到?”

  “我知道劝你别急,急也没用,可是我自己清楚,自有三厂以来,还没有碰见过这种事,这是绝无仅有一件棘手案子,而且又是针对三厂,我不能不为肖家父女担心。”

  花三郎默然未语。

  他又能说什么。

  项刚拍了拍他道:“咱们待会儿再谈,先说说你”

  一眼瞥见了花三郎衣裳上的八处剑痕,一怔直了眼,“兄弟,这是”

  花三郎苦笑一声,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项刚的一双环目瞪得更大了:“会有这种事,会有这种事,大公主居然在宫外置了住处,这简直是简直前所未有嘛”

  花三郎没说话。

  “兄弟,还好你没出手,这位大公主性情刚烈,嫉恶如仇,你要是出了手,你的麻烦可就真大了。”

  “九千岁也救不了我?”

  “别傻了,兄弟,九千岁会为你招惹皇家?”

  花三郎又默然了。

  项刚沉默一下,脸色忽转肃穆:“不过,兄弟,她是对的。”

  花三郎一怔:“他是对的,谁是对的?”

  “大公主。”

  “项爷,你是说”

  “你应该脱离三厂,投效她的锦衣卫。”

  “项爷,怎么您”

  “老弟,三厂不适合你,象你这种人也不适合待在三厂,真要说起来,那是埋没,甚至是罪过。”

  “项爷,您也跟我开玩笑!”

  “象吗?我会拿这种正经事跟你开玩笑。老弟,我不擅虚假,对你,更是事事掬心。”

  花三郎暗暗一阵感动道:“我知道,只是我不懂”

  “不用懂,你以前不会没听说过,如今不会没亲眼看见。”

  “既是如此,您当初为什么不阻拦我?”

  “荐你进三厂的不是我,而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现在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你对我,也没有虚假。”

  花三郎暗暗一阵惭愧:“项爷,同样的,我也知道您是个怎么样的人。”

  “什么意思?”

  “您更不适合。”

  “兄弟,咱们不同。”

  “怎么不同?”

  “不同就是不同。”

  “项爷,这种说法难让人心服。”

  项刚脸色一转肃穆,沉默了一下才道:“兄弟,欠人家的债,总是要还的。”

  花三郎依稀记得听谁说过这么回事,可就记不起来是谁说的了,道:“您欠了谁的?”

  “自然是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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