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黄药师临终授艺 [1]
杨执睁开眼睛,猛然之间眼前的惨景当真的使如来到了地狱一般,但见遍地残肢断臂,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那些疤面人竟然一个也没有站着的了,可能是有人逃走了,但没有逃走的人绝无一人幸免,都是死状极惨,当真是触目惊心之极。
扬执只看了一眼,便闭了眼睛,仍是那般的双手抱着思忘,不忍再看。
思忘道:“难道还用我动手么?”
杨执睁开眼来,见思忘用剑指住了那僧人,那憎人满脸血污,脸上平平地,已是没有了鼻子,浑身颤抖不停,目光痴痴地看着思忘,思忘也不说话,脸上表情木然之极,用剑仍是指使那僧人。
杨执看到思忘表情,禁不佳也是身上一抖,但虽是思忘左手用剑指使了那僧人,右手却是搂在了她的腰间,她明显地觉得出来,思忘的脸上虽然是木无表情的,死的,他的手却是满怀情意的,活的。
猛然之间,那僧人冲思忘点了一下头,突然地向地上一吐,登时一个血块在地上滚了几滚,却是那僧人的半截舌头。
杨执看清了是那憎人的半截舌头之后,轻声惊叫了一声,扭过了脸。但她看到的是更为凄惨的景象,只好仍是闭了眼睛,把头倚在思忘的肩上。
杨执觉得腰间一紧,身子便即凌空飞了起来,她悄悄睁眼一看,但见眼前的房舍树木都是一闪即过,两人当真是如飞一般的向东而去。
此时天已将黑,经过了这一番争斗她有些倦了,伏在思忘的怀中,被他带着快速奔行,当真是舒服之极,不觉地便倚在他怀中睡着了。
思忘奔了一阵,见杨执软软地倚在他身上,竟是睡去了,不觉心中生出一股对这白衣女子的保护之感来。但扬执曾说让他送到昆仑山去,那么只好等得自己到少林寺报了仇再送她了,那时自己便可去做那母亲嘱托的第二件事。
这么奔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已是走了有二百余里,杨执动了一下醒了过来,思忘问:
“你醒了么?”
杨执道:“你这是带我到什么地方去,那昆仑山可是向西而行的呢。”
思忘道:“我会送你回去的,现在我们是向东而行,到少林寺去。”
杨执不再言语,隔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要到少林寺去?”
思忘说:“我要到少林寺去报仇,少林寺的无色和尚杀了我父亲。”
杨执道:“你父亲是谁?”
思忘道:“我父亲是琴文同。”
扬执一震:“琴文同?哪个琴文同,是青衣帮的第一位帮主么?”
思忘也是一惊,问道:“你知道他么?你知道他是怎么被那无色和尚打死的?”
杨执道:“我只知道他是青衣帮的第一位帮主,别的事情就不知道啦。”思忘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失望之极地叹了一口气。
杨执道:“适才你与那些青衣人说,你的爸爸是杨过,妈妈是小龙女,感情你当真是在骗他们的么?”
思忘道:“杨过和小龙女确是养我的爸爸妈妈,从我记得事情,便只记得他们便是我爸爸妈妈。”
扬执道:“是你的父母将你送给他们养的么?”
思忘道:“是,也不是。这件事我现在也不明白了,须得见到了我母亲,方能打听得明白。”
杨执道:“那么可须得快些见到你的母亲,她在什么地方,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她?”
思忘道:“我母亲在昆仑山上。”
杨执又是一霞。思忘右手一直捞着她的腰,明显地感觉到了,便问,“你认识我母亲么?”杨执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我不知你母亲是谁,怎么会认识她?”
思忘正欲再问,忽然之间,前面传来了呼喝打斗之声。
思忘忙带着杨执纵了起来,隐到了一棵树上,向那打斗声发出的地方瞧去。月光溶溶之下,只见前面树林之中两人正自相斗,旁边却是站了许多的青衣人。
思忘不觉心下大奇,便又带着杨执从树上纵了下来,向那些青衣人背后隐去。
杨执被思忘这么带着上上下下的,好似没有重量一般,不自禁地对思忘的功力暗暗佩服。心中想着:或者思忘可以打得胜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他的武功太高了,世间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思忘问:“你是说那个青袍高个头的老者么?”
杨执一征,抬眼看去,见在青衣人前面五丈开外,有两个老者正在相斗,一个是青袍高个老者,看不清面目,好似手中拿着一只竹棒也似的兵刃,动作潇洒已极,进退趋避之间无不自如轻松.好似在跳一个美妙的舞蹈。
与这个青袍老者相斗的,是一个道袍老者,身体也是一样的瘦瘦高高,武功却也是毫不含糊的,每一掌拍出去,都是轻飘飘地似有似无,但那青袍老者却是不得不应。
思忘已然看出那个道袍老者是致虚子,而那个青抱老者却是极似那个在童家庄中用小石子两次险些震落自己宝剑之人听荆氏三雄说他便是那个弹指神通,号称东邪的黄药师。
只见那致虚子边斗边道:“我说东邪老儿,你们中原五绝我已然会其二,什么东邪,中顽童的,也就不过如此,你的弹指神通都说是天下无双,何不使出来让我老道瞧上一瞧,是我的玄真七绝掌厉害,还是你的弹指神通厉害。你的玉萧剑法我已然领教过了,也就是不过如此而巳,我看你还是把那弹指神通拿出来让我瞧上一瞧。”
黄药师脸色木然,冷冷地道:“你说完了么,咳,中原五绝中任谁一人武功绝不在你之下,我黄药师是五绝之中本领最低的一位,你尚自和我打成平手,谅你们的圣主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去,你这么一把年纪,武功也不弱,为何这般的糊涂透顶,放着自由自在的神仙不做,偏偏要替你的什么圣主做爪牙,这我可是实在想不通了。”
杨执听了这番话,心中又是一震,轻轻地挣脱了思忘楼在她腰间的手。
思忘心中更是惊奇万分。那致虚子同老顽童打成了平手不说,又与这位东邪战成了乎手,并且在招式之间虽是不能即刻取胜,但已是明显占着上风。以他如此高明的武功身手,居然仍是在为那个叫圣主的人卖命,那么那个圣主的武功该到了什么境界了呢7他这般思虑着,那致虚子好似在回答他的问话一般言道,“东邪老儿,你不懂的,那圣主的功夫才叫是神仙的功夫,你这般的再练上二百年,功力上同那圣主相比也还是逊色得多,他的功夫按常理是无法想通的。他练这功夫原本也是并非按照常理,从古到令,这项神功只怕只有他一人练到小成,那彭祖太么,若非只是传说中的人物,或者可以和他一比。我们这点儿微末功夫,那才叫真正的凡夫俗子,若是自比做神仙,让人听到只怕耍笑掉了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