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3]
低沉的,单字道:“终于,我等到的‘鬼泣环’出手了。”
敖楚戈吁了口气道:“我晓得,你一直在观察,在等待,你要摸清我的武功路数。招式和惯性-个高手的目光是锐利的,冷眼看别人的技艺现示,有如本身在对敌一样。所以,我留着‘鬼泣环’便专门准备应付你!单宇,不错,我还是先行使用出来了,但好在只有一招,你尚无法得窥奥妙的全貌。”
单宇的笑容,已不如先前那样的自若了,他冷冷地道:“虽然无法得窥全貌,但有此一招,也可多少启示我这环上的窍要所在。”
敖楚戈笑笑道:“现在,大约该轮到你这答应过‘不插手’的高人下场了?”单字阴沉地道:“你早就料中过的”。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道:“保玉,上去将李严良押上来!我若胜了。自会把他们凌迟碎剐;我若一旦落败,便先斩李严良,至少,我也能找个人垫棺材底。”
保五答应-声,匆匆奔入铁门之内,此时敖楚戈摇头道:“单宇。你真是心狠手辣,歹毒之极。”
那边,李映霞惊怒交集地尖叫:“你们不能下这种毒手一-单宇你们要守信诺!你说过不伤害我爹……”单宇冷冷地道:“妮子,我说过又不算数的话太多了,事到如今,还谈什么‘信诺’不‘信诺’。”
李映霞容颜惨变、咬牙咳目地哽着声叫:“单宇,你竞如此卑鄙龌龊,行为无赖。你,你算是哪一类畜生?”望也不望李映霞-眼,单宇生硬地道:“我已惯于漠视你这种幼稚女人的存在。丫头,留着点精神担心你自己吧!”说着话,这位“玉面瘟神”缓缓伸手进入他宽大的青衫之内,当他右手再度出现的时候,业已多了一柄奇形小剑——一柄只有小手指宽窄,尺半长短,隐隐流动着暗青光华的小剑。
敖楚戈心室微微收缩了一下,喃喃地道:“‘断肠指’……‘断肠指’……”“不错,‘断肠指’,见血封喉。”
敖楚戈正待说什么。铁门之中,人影晃动,“独眼邪”保玉已经亲自提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满头花白乱发,方窄窄的一张瘦脸,黄中泛灰,三角吊眼,尖削的鼻准,薄薄的嘴唇,额头上皱纹深叠,但是,若仔细看,他的额头中间却有几条特别深刻的纹理,隐约地组成了一个“王”字……不用说,此人一定是李映霞的老爹,天下八大恶棍之一“虎头人屠”李严良了。
“爹,爹爹碍……”
天光原本耀映得李严良黯淡失神的眼睛有些畏缩,但李映霞这悲惶辛酸地一声哭喊,却使得这位“虎头人屠”全身一震,双目暴睁,他急切回顾,一边也颤生生地叫着:“谁?是小霞么?可是小霞么?”李映霞疯狂似地往前扑来,张开双臂,又是激动,只是哀伤地泣呼着。
“是我,爹爹,是我,是你的小霞……”敖楚戈怒叱:“快站住!”单宇便在这时展开了攻击——他的出手非但凌厉无比,更且快逾电掣,只是身形一动,便形成满空的青雨寒光,自四面八方汇聚向敖楚戈!暴移三步,敖楚戈的“鬼泣环”霍一声飞舞开,形成一刹间的圈弧映现,几乎不分先后,环刃本身又石火般斜切敌人的胸膛,光晕的颤动,更包括了对方的全身!
单宇的弹跃彷佛一只激射的怒矢,倏然飞出,又在眼看着他飞出的一刹便又回到了跟前,“断肠指”轻轻一颤,剑尖的指向,便封住了敖楚戈的面门五官。
“鬼泣环”“察”声由下往上旋起,蓝汪汪地光华有如一泓晶莹,散似秋水,却在又旋转的同时斜切过去,闪过一溜要命的冷芒!
单宇身子侧仰,背脊几乎贴地,“鬼泣环”擦过他的脸前他的“断肠指”便在微幌之下流虹也似笔直刺往敌人心口。
敖楚戈脚步一惦,已让出六步,他的目光瞥过伏在地下的李映霞,身形粹然凌空,在连串的跟斗翻滚里:“鬼泣环”发出“呜”“吗”的怪啸.灿烂眩耀的环刃布成了圈圈相连,团团不息的漫天弧光,纵横交织着齐袭单宇。
这时,单宇却卓立不动了,他双目凝聚,神色森寒.手中的“断肠指”要地像自己有了生命一样,飞掠弹起,四散蓬射的星芒冷电夺目眩神,在-片密集的金铁撞击声中,他居然以手中小小的一柄“断肠指”着着稳准地碰开了敖楚戈的飞滚。
额上已经出了汗水。敖楚戈嘴唇紧闭,“太阳穴”在“突”跳动,他呼吸有些急促,“鬼泣环”在他手握的细练摇幌下作着幅度不大的跳动。
铁门边,保玉紧张无比的,盯视着场中的龙争虎斗,同时他的一对“万字夺”便架在李严良的后颈上,另外,尚有四名黄衣大汉的“鬼头刀”也顶着李严良的左右腰眼.“虎头人屠”的一条老命!千钧一发。
李严良的双臂反缚背后,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两只脚踩捆连在一起,用以束缚他的,全是又细又勒的牛皮索,加合着铜丝,如今,他除了嗔目切齿,怒发冲冠之外,任什么事也不能做。
现在,敖楚戈与单宇的激战更已进入了白热化,已快临分生死,断存亡的关头,只见二条身影在急速穿走掠回,进退俱如电闪,他们的出手全是招中套招,式里含式,稍沾即分,每一接触的瞬息,都是百十次攻拒的浓缩,每一度回转,皆乃下步百十次攻拒的连续-一看得人目摇神迷,难分难辨,而环刃经天泄地,蓝光掠倏,弧芒隐现,剑锋穿飞,蛇剑流旋,光与刃的组合,像已把此处的每个空间充斥满溢了。
就在这种沉重窒息的尖锐压力之下,事情突然有了急剧的变化——一直伏卧地下以避单宇毒手的李映霞,猛地一个跃身而起,她仿佛无视于身边的锋芒流虹足以构成生命的威协,就像发了狂一样,飞掠向她父亲那边!丈多远的距离也只是眨眼工夫便到,扶着李严良的保玉正自-楞,方才破口大骂道:“小婊子,你要作死呀!”
李映霞充耳不闻,“青锋剑”抖手飞刺,“吭”的一声,一名黄衣汉子,业已捂着肚皮摔了出去;另一名黄衣大汉举刀猛砍,却在她横剑斜锋之下,“哺”声割开了那人的胸腹,满头满脸溅染了鲜血!这位“玉妃”这时候活像是疯了,形同雌虎,悍不畏死的挥剑暴刺,第三个黄衣大汉,寒光闪处,那位仁兄也怪叫着肩头上见了彩!
李严良真是父女同心,他在突然间奋力前扑撤肩,身侧的另-个黄衣汉子,“唉哈”一声被撞出五步,李严良的脖颈,虽然也被保玉架在两边的夺刃划破,但他却已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