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卷 第 四 章 毙命花僧 [1]
许格非一听魔窟屠龙堡,怒火倏起,立泛杀机,双目冷茫闪射,切齿恨声道:“好,我就要他们从今夜起,人人命丧黄泉,庙宇夷为平地……”
话未说完,身形腾空而起,飞上殿脊,直向西北驰去。
一群少年花子一见,纷纷急叨高呼:
“许少爷去不得,许少爷去不得!”
许格非内心悲愤,杀机满腔,展开轻功,身形如飞。直向黑暗中的西北原野驰去。
正北二十里外,横亘着一片绵延无际的起伏阴影,那就是广大的塞北山区。
许格非没有去过乌拉庙,但他却知道乌拉庙的位置。
是以,这时他尽展轻功,直向西北二十里外的那座奇险山头驰去。
他一面急急飞驰,一面凝日注视着远处的绵延山区,希望能尽早有所发现。
蓦然,他发现蒙蒙昏黑的山区中现出一点灯光。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动,他断定那点灯光处,就是乌拉庙的位处。
距离山前愈来愈近了,而且,已看到了一座树木浓密的木山口。
就在这时,山麓前的荒草小树乱石间,突然现出一道雪白的快速人影,身法快如电掣般,直射那座大山口内。
许格非看得大吃一惊,几乎忍不住脱口惊呼,因为那身法太快了,快得令他分不出是男是女。
就在他神色一惊,心神一愣的刹那间,那道雪白的奇速身影,已射进了大山口。
许格非一见,本能地再加两成劲力,加速向山口前扑去。
但是,在他的内心里,却不禁感到迷惑,那人是谁?
那身法的快捷较他许格非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蓦然,他的星目一亮,顿时想起了一个人尧恨天。不错,那人一定是他的血海仇人尧恨天。
他知道,尧恨天穿月白长衫,手持铁骨大折扇,在如此快速的身法下,月白色当然就幻成了雪白。
心念及此?神情如狂,杀机倏起,不由剑眉一剔,厉声大喝道:“狗贼站住”
这声大喝,声如春雷,山野回声,直上夜空,余音历久不歇。
许格非一声大喝,竭力前扑,一冲之势,已到了山麓。
这时,他才看清,乱石小树荒草中,尚有一道宽大的人工山道,直通山内。
许格非一见宽大山道,顿时想起那又和母亲李云姬坐马车前来塞北山区的情形,那时车行平稳,马车直达尧恨天的总舵位置。
现在,山道宽大平坦,而此地已是塞北山区,这条山道,很可能就是通往尧恨天的总舵位置。
当然,方才那道快速的雪白身影,越发证实是尧恨天那狗贼无疑。
心念间,业已进入山口,举目向内一看,一片漆黑,茂盛高大的树木,完全把夜空星光遮住。
许格非身形不停,飞纵直入,由于没有再看到那道奇速的雪白身影,使他又惊又急又怒。
他一心想着尽快追上尧恨天,手刃此贼,以报杀父之仇,夺母之恨,因而,早已忘了自身危险,沿着山道,急急向深处疾驰。
许格非虽然尽展轻功飞驰,却再没有发现那道人影的踪迹。
但是,许格非并不在乎,只要他沿着这条山道向内飞驰,一定能找到屠龙堡西北总分舵的位置。
那时,他见人就杀,见人就砍,不怕尧恨天不出来。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继续加速疾驰。
再度越过一座广谷,前面山道上,突然现出一座四狮驮负的三孔石牌坊。
这座石坊建筑的确有些奇特,而三座孔门下的四座石狮子,犹为奇特,它们不但雕刻的形相丑恶。而铜铃般的八只凶睛,一致怒视着山道的中央,而它们的血盆大口,也一致对着山道的中央做着怒吼之状。
举目一看石坊上的横楣,深深地刻着几个形象奇特的字迹,他竟然不认识是什么字。
就在他抬头看字的同时,右侧道旁的荒草杂树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枝叶轻响。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循声看去,只见一块数斤重的大块青石,正向石坊前数丈处的山道中央砸去。
咚的一声大响,接着一阵格登哑簧响声。
许格非大吃一惊,心知有异,衫袖疾拂,急忙刹住向前飞驰的身势。
也就在他刹住身势的同时,哗啦声响中,嗖嗖连声,无数飞刀小箭,径由四只石狮的血盆大口内,分别飞出,直射方才青石砸击之处。
许格非看得又惊又怒,所幸及时刹住身势,否则,虽不致被乱箭飞刀射中,至少也得闹个手忙脚乱的尴尬局面。
飞刀乱箭一过,一切立即趋于平静,许格非转首再看道右侧的那片荒草杂树。业已没有了一丝动静,他知道,掷石示警的那人,早巳走远了。
许格非年轻气盛,对示警的那人并不感激,他觉得既是同道就该出面相见,不必故弄玄虚显示自己是高人。
由于有了这一个念头,他非但没有向着荒草树丛问拱手称谢,反而哼了一声,迈了开大步继续向石坊前走去。
但是,当他昂首举步的同时,前面昏蒙的云雾中。突然现出一点暗淡灯光,看来是那么遥远,显然是生前面的半山。
也就是他发现那点灯光的同时,那点灯光却突然熄灭了。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惊,突然又止住了脚步,他这时也突然明白了,方才熄灭的那点灯火,就是他在山下看到的亮光。
同时,他也明白了,这条宽大山道,不是通往尧恨天的西北总舵,而是前面高处,就是他原本要来找的乌拉庙。
当然,方才看到的那点雪白身影,或许不是尧恨天?很可能就是掷石示警的那人。
心念至此,许格非的唇角,不由掠过一丝冷笑,他心里在想,他曾说过,从今夜起,世人再看不到这座肮脏的乌拉庙了。
于是,哼了一声,展开轻功,屏息向前驰去,身形快如青烟,足尖一点即起,看他身法,好似随风飞飘的柳絮。
通过石坊,再没有机关发动,而前面十数丈外,即是一座广大横岭,山道斜斜上升,有时有阶梯,有叶平行。
许格非不敢大意,依然是屏息提气,飘飞前行。
登上横岭,俱是百年古松,宽大山道,笔直地通向深处,但在山道的两边,每隔三丈就有一尊形如烛台的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