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世大白 [7]
“就在前面不远的峰脚,半月教主不久前在那里伤换换衣,他们早就勘查好而加以利用,谷内伏兵就是从那出发的。”小茉莉兴头地说:“我去探过,那洞像大酒瓮,口小肚大,深度大约有七八丈,里面可容上百人。”
“现在只剩半月教主一个人伏匿其中?”
“对!”
“你带路!”
“好,请随我来!”
丁浩随着小茉莉从峰脚逡行过去,不久,到了石洞边,只见那洞口约莫—丈径方,半为野草藤蔓所掩。
“就是这里么?”丁浩悄声间。
“不错,就是这儿!”
“用什么方法把他逼出来?他身上带有爆裂之物,我们不能进去。”
“这很好办,师叔祖先候着。”此地无外人,听以小茉莉用了这称呼。她像野兔般窜开,眨眼无踪。
丁浩监视着洞口。
不久,小茉莉连驮带拖,弄了一大捆枯枝来。
“用烟薰?”
“对!”
“这点枝叶能济事么?”
“准管用!”小茉莉笑笑,手指着夹在枯枝里的一撮绿枝叶道:“这叫‘迷狐香’,蛇虫狐狸都禁受不起。人要闻到这香,准保鼻涕眼泪,呛都会呛个半死,这一把侥起来,足可迷倒一百个高手。”
“你门道真多!”丁浩赞赏地笑笑。
“我们动手吧!”
丁浩是大男人,力气比小茉莉大了几倍,毫不费力地拎起那大捆枯枝迫过去推到洞口。
小茉莉早巳备好了火摺子,晃燃,点着了枯枝,烟立即朝洞里灌。丁浩又在旁边抓了些杂草败叶加上去,然后以掌风煽火助燃。一股辛辣无比的气味散在空气中,丁浩只觉有目难睁,刺痛难当,喉头不但发痒,还使呼吸困难,忙拉退小茉莉。
“你现在马上列外面去招呼他们封堵出路,不能让那只老狐狸兔脱,这里是我的事了,快去吧!”
小茉莉衔命而去。
丁浩退开,选择了一个有利的位置静待下文。
约莫半刻光景,一条人影电射而出,像一只巨型蝙蝠出洞,落实之后,立即闪向一丛矮而密的树丛,无巧不成书,丁浩恰隐身在树丛之后。
真的是“法王”赵彬,他已除下面巾,揉成一团掩住口鼻,正如小茉莉所说的涕泗横流,这一招的确够绝。一阵观望之后,他准备转移位置,回身……
“啊!”他脱口惊叫。
丁浩正站在当面,距离不到三步,如果丁浩施用突袭,他难逃一剑之厄。
“赵彬,如果我换作是你,你早已毫不考虑地下手对不对?”
“……”法王默然。
现在,丁浩才真正看清了半月教主的庐山真面目,长相还不赖,只是鼻子太勾,眼睛里阴气太重。
“我给你最公平的机会,准备用剑吧!”
“酸秀才,你已经明白本座一开头便找上你的原因?”
“知道,只是你阁下的作法太卑鄙。”
“报仇也要讲究作法么?”
“当然,你可以光明正大叫战,却出之绑架幼儿。你先后谋杀余化龙夫妇,在下敢断定用的绝非光明正大的手段,你这种邪恶之徒居然也想称尊武林令人齿冷。”
“酸秀才,别说得这么冠晚堂皇,江湖上达者为尊,成,邪者亦正,败,正者亦邪,古往今束莫不如是。”话锋一顿又道:“本座问你,你把赵天仇怎么了?”
“令孙么,他还活着。”
“你准备把他怎样?”法王目中又爆剩棱芒。
“不怎样。只是他必须要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而已。”丁浩正气凛然,不再是“醉书生”
的佯狂之态。
“很好,你也要为所为付出代价。”
“当然,这很公道,倒是有个问题在下不明……”
“什么?”
“半月教之名的由来?”
“告诉你无妨,月有圆缺,如果不能圆便是半月。”
丁浩算是明白了,“武林之后”已亡,赵元生也已伏诛,赵家的“月”是永远不能圆了,不但不能圆,而且还会破灭,这叫天道不爽。
“言止于此,请吧!”丁浩亮出架式,“月魄神剑”吐出熠熠青芒,映着日光,放射出刺目惊心的森寒。
“法王”的剑也扬起,两把宝刃争辉。短暂的对峙,双方出了手。
丁浩在兵刃上巳无顾虑,信心十足,放手抢攻。
“法王”为了争生避死,当然也是全力以赴。
栗人的搏杀场面再一次叠出。
双方都是不世出的高手,虽说都是在负伤筋疲之后,但在生死对决的情况下,场面仍然是惊世骇俗的。
幽谷榛莽,没人有这眼福欣赏。
二十招之后,“法王”已落下风,也虽然奋力挽回颓势,但对手太强,剑法上些微之差便等于注定了命运。
占上风是一种鼓舞,丁浩斗志昂扬。
堪堪到了第三十个回合,丁浩抓到了对方一个破绽,“月魄神剑”钻而入,场面倏呈静止,剑尖突破了鱼皮甲靠刺入主胸半尺。“法王”的脸孔扭歪,面上一股不甘心的神情,恨怨齐集,令人看一眼便终生难忘。
“这……这是天意么?”法王口角涌出血沫。
“孽由自作,不必怨天!”丁浩声如沉雷。
“酸……秀才,本座……有个请求……”
“你说?”
“请……请留……赵氏—线……香火。”
“你是说留赵天仇一命?”
“对,不……错!”怨毒变成了沮丧。
丁浩考虑了许久,才沉凝十分地道:“在下答应!”
蓦在此刻,一条人影飞闪而来,是余文英。她脸上的神色非常可怕,看了看现况,突地举剑仰天厉叫道:“爹,娘,看仇人的血,这是女儿对你们的祭礼!”转面对着“法王”,切齿道:“赵彬,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今天恶贯满盈,该结束你丑恶的生命了!”剑刺出,横里贯穿了“法王”的颈项。
“你……你……”血沫狂涌,封住了嘴。
抽剑,血水急喷。
“法王”的双睛暴突,身躯一阵强直,砰然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