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3]
龙千里喝了口茶道:“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慢慢整顿。”
“你老人家看出什么问题来。”
“即以今天参加酒筵的来说,很显然的还有不少人,不见得就竭诚拥戴你。当然,这些人全是吴震天的忠心手下。”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那该怎么办?”
“老夫自然有办法,只要能控制吴震天,他们就不敢怎样。”
“那何不现在就除掉吴震天?”
“绝对不可以,若现在杀了吴震天,这些人一鼓噪,总寨马上就要大乱。到了那时,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可是留下吴震天,总是心腹大患。”
“傻丫头!他的生死控制在老夫手中,即使他的手下人想发动兵变,他也必定要设法阻止,否则只有他自己倒楣。”
“难道咱们就一点没有安全上的顾虑?”
“有老夫在,你顾虑什么?”
“如果他先对老爷子下手呢?”
龙千里呵呵大笑起来,一边拍拍陶静静香肩道:“说你是傻丫头,你竟愈来愈傻了。就算老夫伸出脑袋让吴震天杀,他敢杀吗?若杀了老夫,他最多只能还活十天,除非他自己也不要命。”
陶静静立刻又像一头柔顺的绵羊般,偎依在龙千里怀里道:“老爷子,我的前途,照样也是掌握在你手中,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总寨。”
龙千里故意摇了摇头道:“老夫不能耽误了自己的事,若老夫老跟着你,放下潜龙庄的庄务又由谁来主持?”
“可以交给少庄主代管。”
“他年纪太轻,经验也不够,交给他老夫怎能放心。”
“可是你若走了我怎么办?”
“老夫不能管你一辈子。”
陶静静立刻把嘴唇附到龙千里耳边道:
“你若离开这里,夜里还有谁来服侍你。”
龙千里咧嘴发出一阵笑声,挽着陶静静的手臂便进入内室。
口口口口口口
白素娟偕同牛本初和随来的手下,由罗奇、沙老五、郝方三人陪同,离开太原后,几乎是不分昼夜的急驰猛赶,足足两个月时间,才到达叶尔羌境。
叶尔羌是红灯会北路总堂所在地,在离城尚有十几里处,白素娟便发觉情形不对,因为沿路之上,连半个总堂的人都未发现。
若在往日,总堂有千余弟兄,城里城外,随处可见自己的人。以此刻的情形而论,实在不能不让白素娟感到可疑。
罗奇也觉出不对,便向白素娟建议道:“白姑娘,咱们最好先在城外找个地方住下,等弄清楚状况后再行进城。”
白素娟点点头道:“也好!附近一处民家就是本会以前的连络站,不妨暂时就在那里落脚。”
这处民家,房舍不少,却只住着一对老夫妇。他们虽有子女,因都在城里谋生,很少回家。
到达民家,谁想连那对老夫妇也全不在。
白素娟虽感到奇怪,还是命所有的人暂时在这里歇了下来。
他们路上带着干粮,当晚仍以干粮充饥。
饭后,白素娟道:
“牛叔叔,就请你进城先回总堂看看,千万要早点儿回来。如果来得及,这里的人,今晚最好也能回到总堂。”
牛本初刚要走,却被罗奇喊住。
“罗爷有事吗?”
“牛堂主进城可以,但却必须绝对小心谨慎!”
牛本初哦了一声道:“罗爷可是担心此去路上有麻烦?”
罗奇神色显得十分凝重,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此刻的叶尔羌城,很可能已被洪大全盘踞。”
牛本初呆了呆道:“有这种可能吗?”
“这只是在下的预料,当然也并不一定。”
“罗爷放心!我会小心的。”
牛本初走后,白素娟道:“如果叶尔羌已被洪大全盘踞,那么本会的总堂……”
罗奇一叹道:“很难讲!情况好些是被迫北撤,如果情况坏……”
“怎么样?”
“不方便讲,等牛堂主回来以后便知分晓。”
正说话间,一名红灯会的弟兄闯了进来道:“大魁首,房东老大爷回来了,要不要把他叫来问问?”
白素娟忙道:“快快请来!”
这位山居人家的屋主是汉人,叫曹万年,六十多岁,人很老实,不大一会便走了进来,向白素娟哈了哈腰道:
“小老儿拜见大魁首!”
他从前并未见过白素娟,称呼大魁首,显然是那名红灯会弟兄告诉他的。
白素娟连忙还了一礼道:
“曹老伯快别这样称呼,就叫我白姑娘好了。”
“小老儿不敢。”
“连红灯会的人都这样称呼我,曹老伯是客人,更用不着客气了,快快坐下讲话!”
曹万年告了坐道:“姑娘可是从太行山回来的?”
“曹老伯是怎么知道的?”
“贵会弟兄从前常有人住在这里,是他们说过姑娘和一位罗爷的到太行山去了。”
白素娟指指罗奇道:“这位就是罗爷,你有话快讲!”
曹万年叹了口气道:“姑娘回来得太晚了!”
“是否本会出了事情?”
“原来姑娘还不知道?”
“我刚由太行山回来,尚未进城,也未遇到总堂的人。”
“姑娘这一步是走对了,如果贸然进城,只怕……”
“曹老伯快说下去!”
“贵会北路的弟兄,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再到这里来,所以小老儿知道的并不多。”
“曹老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小老儿听说姑娘所属的北路总堂已经撤走了,目前叶尔羌城已被南路占领。”
好在白素娟已有心理准备,并未过份吃惊,顿了一顿再问道:“北路的弟兄是否有伤亡。”
曹万年苦笑道:“打仗那有不伤亡的,小老儿听说南路为攻打北路总堂,直打了三天三夜,看来伤亡情形必定很严重。”
白素娟不觉一阵心酸,再问道:“曹老伯还有别的消息没有?”
曹万年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