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鞭下丧命七高手 [8]
这是一座浅谷,满谷都是杂生树林,隐蔽得不见天日。
靠西边一段山坡,藤草蔓延,中间却隐着一座山洞,由外面望去,却绝难发现。而罗成与香芸带着“摩云神鞭”一干功力未复的难友舒适地躺在洞中。
他们已吃过午餐,正自休息。
罗成与香芸相对坐于洞口,不时拨开洞口覆垂的草藤,向外窥视。
由阳光的斜度,可以判断出时已过午。
罗成喃喃道:“依我估计,天星宫主必已发动追截,此刻该是向白云崖以西追去了,但不知钟大侠能否避过这一劫!”
香芸嘟起了小嘴,不满地说道:“你老是担心别人,为什么不想想三天后咱们该怎么找路下山!”
罗成反问道:“姑娘长居天星宫,难道对白云山中路径,一点都不熟悉?”
“我平时只在附近兜兜,谁会跑得这么远!”香芸说到这里,转口道:“若这里有吃有喝,我倒愿意与你一辈子住下去。”
话说完,双颊倏升起二朵红云。
罗成对她的话,似乎并未注意听,正凝神从隙缝中望着洞外,倏沉声道:“洞外似乎有人!”
香芸陡然一惊,侧耳倾听了片刻,却没有听到声息,不禁怨道:“你好像在活见鬼!”
罗成正色道:“那人行动似乎极为小心谨慎,你不信再多注意片刻!”
香芸不再说话了,凝神细听,约一盏茶时刻,果有一阵细微的拨枝踏叶之声传来,但这些声息瞬眼就消失,若不细听,倒真无法发觉。
罗成沉重地说道:“莫非天星宫高手已经追到这里?”
香芸挺身站起来道:“我出去看看!”
罗成神色一变,伸手位住她衣袖道:“我们行踪未露,你怎可以冒险出洞!”
香芸目光一转,笑道:“你太紧张了,难道没有分析,若是天星宫高手尽可大摇大摆的走,岂会像这么谨慎小心!”
罗成一呆,香芸已拨开藤帘,飞身而出。
由于谷中林木交错,草长及身,所以视线无法远及,她提气轻身,飘上树顶,踏校飞掠。
这样一来,不但避免发生声息,居高临下,也可以一览无遗。飞出三十丈左右,果见十丈远处树边有个人影在晃动。
她蓄足功力,凌空扑去,双掌一分就欲压下,下面的人影也已惊觉,猛然长身抬头……
这一照面,双方俱是一声轻呀,各收真力,飘然错开。
原来那人竟是“托塔天王”牛钊。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香芸首先发问。
“托塔天王”苦笑道:“我是乱打乱撞……唉!姑娘,罗少侠呢?”
“就在那边洞中。”
“请姑娘带路,咱们进洞再说。”
二人急急走回洞中,所有人一见牛钊突然出现,齐都一怔!
罗成首先问道:“牛兄怎么会来此?”
“托塔天王”抿嘴傻笑道:“我就是在找你少侠,一路乱闯,果被我撞着了。”
“那牛兄所带的二位同伴呢?”
“老子抓到三个猴子,杀了一条山猪,把他们一齐安置在山洞中,就跑了出来……”
罗成神色一变,沉声道:“牛兄这就不该了,临危相弃,岂是英雄本色?”
“托塔天王”黑脸一红,讷讷道:“我是个急躁直性人,也不会动脑筋,要我带着他们二个不死不活地拖着走,简直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走出这鬼地方,躁得老子心头生烦,所以把他们安置好后立刻跑了出来,不过那些野食够他二人吃上十天八天,我关照他们等我七天,七天后想必天星宫不会再追,他们也可自行觅路下山了。”
罗成道:“但无论如何牛兄也该回去……”
“托塔天王”急急道:“我不能回去,路上已见天星宫那些雌货向东直追,再出去岂不是送死!”
罗成神色一变,道:“有多少人?”
“约有二十左右,二人在前查勘,其余的跟着后面,我差一步就被后面一批人撞上。”
罗成目注香芸道:“天星宫主想必识破了我诱敌之计,而且还提早了二个时辰到达,看来我们已陷入了险境!”
香芸强定心神道:“只要我们不出去,她们也未必能发觉我们潜藏此地!”
罗成摇摇头道:“刚才我飞掠出五里左右,沿途已布置了十处疑迹,但这并不能保证咱们此刻完全无险,唉!但愿她们能错过此地,但其余同道就难保不被发现了!”
话声方落,香芸倏惊叫道:“快看外面!”
罗成等人闻言自空隙中向洞外望去。只见远处天空中升起一朵烟花爆出五点金星。
“托塔天王”问道:“这烟火旗花是天星宫的讯号?”
香芸道:“不错,正是宫中传警烟花,想必已有人被她们发现了。”
罗成沉重地叹息一声,“摩云神鞭”已急急问道:“那怎么办?”
香芸道:“还能怎么办?一切唯有听天由命,只要我们不被发现就行了。”
“摩云神鞭”叹息着喃喃道:“苍天保佑!”
他为那些分散的同伴在祈祷。
在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的情形下,一天悄悄地过去,日薄西山,大地也渐渐地黑了下来。
当洞里洞外一片漆黑,罗成嘱香芸与牛钊守护山洞,身形已闪出洞外,向谷口急掠而去。
那知方出五十丈,就见谷口有条人影正在缓慢地移动。罗成心中一惊,急忙顿身伏下,轻轻地蹑足向那条人影欺去。
接近到十丈左右,他才看清对方是个长发披肩女人,身上赫然穿着一件黄色长袍。不用说,对方是天星宫的人,而且以袍色看,必是内宫高手。
罗成有点心惊,暗忖道:“难道她们已发觉此地可疑!”
方自转念,却听到那女子冷冷说道:“什么人潜伏暗窥,可以出来了!”
罗成心头一震,知道已败露了行迹,躲也无用,他长身而起,顺手折了一段树枝,抹去枝叶,飘然落于黄衣女子身后,道:“姑娘好灵的听觉,在下出来了,姑娘又待如何?”
黄衣女子缓缓转身,娇容冷艳,杀机千重,她打量几下,似笑非笑道:“你莫非就是姓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