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 - [陈青云]

第 七 章 芳踪难觅 [8]

  “是……是八天前,对,八天!”

  “男的什么样子?”

  “男的不在,那位姑娘是被锁在房里的。”

  “哪个村子,怎么走法,哪一家?”

  李大头详细地说明了地点,房屋的座落和特征。

  韦烈仔细一想,正是自己离开垣曲,半路上碰到方一平的地方,想不到司马茜是落在方一平那卑鄙小人的手里,对了,“花间狐”龙生否认做这件没人性的事,而原先怀疑是“鬼算盘”的副手宋世珍所为,但宋世珍已被杀。

  “李大头,拿去买酒喝!”韦烈摸出一个小金果子。

  “公子,小的说过不能收!”说完正要转身。

  “李大头!”韦烈离开椅子一把拉住:“你听着,你帮了我的大忙,这只是表示一点心意,你不收便是瞧不起我,我会心里不安,你收下,以后有事我还会找你帮忙,你要是不收我司要生气了。”

  李大头万般无奈,手又被抓得很痛,只好称谢收下。

  “对了,你现在就替我办件事。”

  “公子请吩咐。”

  韦烈取出一张写好的字条,离开来在后面又加了几句,然后在灯上烘干墨迹,折好:

  “你知道有座破庙叫‘万寿宫’吗?”

  “知道!”

  “你把这拿去,放在大门右边的门斗上。”

  “好的,小的这就立刻去办。”李大头接过纸折。

  “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小的省得。”

  李大头离去。

  韦烈带着剑随后出房。

  韦烈到了李大头所指的那户村家,庄家人早睡,连油灯都舍不得点,他已找到了那间囚禁司马茜的土坑房,门是半掩的,轻轻推开,里面是空的,一颗心倏往下沉,再看房门外,摆着石磨,和一堆柴草,还有个犁头,这跟李大头描述的不差分毫,难道换了房间或是已经离开村子了?他当然不甘心如此离开,好歹得查出点头绪。

  他转到正屋门前,出声道:“岳大娘,对不起,烦您起身,在下想请教件事儿。”这是李大头指点过的,这人家姓岳,岳大娘是寡妇独住上房,生两个女儿早嫁,只她一个人守住这旧屋,靠种菜帮人下田过活。

  韦烈叫了两遍。

  “谁呀!”

  “是城里来的,找朋友!”

  “哦!你找那小两口。”岳大娘应声不出房。

  “是的。”

  “你来得不巧,天黑前搬走了。”

  韦烈从头直凉到脚心。

  “请问搬到什么地方?”

  “没有说,只说是要带那小娘子去看大夫。”

  “请问那男的姓什么?”

  “从没提过姓什么叫什么,整天窝在房里,吃的都是我料理。咦!你……不是说找朋友吗?怎会问他姓……”

  韦烈自知说溜了嘴,闷声不响地急急离开。

  到了村外大路上站着发呆,心里那份懊丧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懊丧随即又转化为惯毒,他判断那扶持司马茜的必是方一平无疑,司马茜被李大头说成失心疯,不用说她已被控制了意识,方一平不把她带回凌云山庄,东躲西藏,显然是有意折磨她,如果她不像小青,就不会跟自己攀上关系,这真的应了古语: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自己才是真正的罪人。

  自责,使他更痛苦,恨也更浓。

  天下竟有这么怪的事。自己找了来,方一平先走一步,是了,定然是他发现自己回垣曲,所以急急溜走。

  一切都不顺利,想找蒙头怪人落空,到大刀会找“鬼算盘”冷无忌也落空,得到方一平的消息又扑空。

  月色凄迷,他的心也凄迷。

  远远一条人影行近。

  韦烈是站在路边树影下,来人可能没发现他。

  到了五丈之处,他看出了来人,登时血脉贲张,全身的细胞全收紧了,来的竟然是他一再想找到的蒙头怪人。

  距离到了两丈,他发现路中央。

  蒙头怪人反应惊大,倒滑了丈许,距离拉成三丈多。

  “阁下幸会!”韦烈强捺住狂激的情绪。

  “韦烈?”

  “不错。正是在下,太巧了,会在此地相遇。”

  “你在找老夫?”

  “不错!”韦烈闪进两丈,双方距离已成丈许。

  “何事?”。

  “很多,我们一样一样谈清楚。”

  蒙头怪人定睛望着韦烈,透过头套觇视孔射出的目光犹如电炬,但并不怕人,因为目光是正常的,没有敌意。

  “好,你就一样一样问吧!”声调也很平和。

  “阁下的来路?”韦烈也定睛望着对方,望得很结实,生怕对方会突然从眼底消失一般,他等这机会很久了。

  “老夫没来路亦无去路。”

  “在下不喜欢此种论调。”

  “韦烈,人人多少都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老夫并非故意巧言滑舌,这点请你谅解。”语意似乎很诚恳。

  “好,这点在下不坚持,第二,记得阁下在在下亡妻小青墓前曾经说过对亡妻生前有所亏欠,在下一定要明白亏的是什么?欠的是什么?”

  蒙头怪人的目光突然黯淡下去。

  “亏的是义,欠的是情。”

  韦烈听不懂,又是一句不着边际的条话。

  “阁下说清楚些。”

  “只能到此为止!”

  “那是说……阁下对小青的亏欠是情义?”

  “情与义要分开来讲;天下之情有无数种,种种不同,老夫所说之情是其中之一。而义应该是一种责任,一种担负,如果未尽其责,未担其负,便属不义,你是聪明人,一定能体会老夫对这二字的解释。”

  韦烈表面上是懂,但实际上却不懂,因为对方说的只是理论上的剖析,而非事实上的说明,仍是空泛的。

  “不能举出事实?”

  “尚非其时。”

  韦烈无奈,只好暂时搁下。

  “第三,小青墓前的石碑是阁下所立?”

  “这点老夫承认。”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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